進來八年了,不憤的,不公義的,不甘的,一拳拳錘在灰牆上, 迫使面對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不自量力。 那些密佈的欄柵起初壓抑得我透不過氣來,恨這身素白的淨服,為甚麼要憑那個貼在背後隨機的數字框住我的身分?我不服,更不要成為這裏人的同伴,追求自己認為對的民主,哪來錯!
這些年少氣盛的執意說出來會讓人嗤笑而之吧,我邊享用著乏味的膳食邊想著,碰巧遇見當年的長官,他又在帶著一批新的,定晴看那群小的,裏面映照著又是熟悉的影子,那時志氣宏大,反叛的我,到處惹事撩非不斷,也是他幫忙息事寧人的。
怎麼?一隻手在我臉前揮揮,坐在我對面是以前的我最瞧不起的人,他雙手曾沾滿雙血,現在卻是我欽佩的好兄弟,我們的信任不是肩搭肩,握個手這樣純綷,多少個冰冷的晚上我們獨自和漆黑的牆壁傾訴著,只有嘗過更苦的人才懂。
換過衣服,一清下顎滿佈的鬍子,只要指針搭正,就可以昂首挺胸的踏出大門,一直以來期待的即將要達成,是該高興。
我走了,腳步很沉重,我坐上安排好的接送車,從窗眺望那些結識已久的老夥伴使勁的在招手,一下子百味陳雜。
八年待在這裏,可能是一生中最精彩的回憶,貼過罪的邊界,就不再怕黑暗。只是釋放了,自由又是否會跟隨著我,會否又被世人的視線給珈瑣?
天空很大很闊,只是和小時候有點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