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克!庫克!」……是誰?到底是誰?這把聲音雖讓我熟悉,但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他是誰。
我困難地睜開雙眼,一陣強光隨即向我襲來,我又立刻閉上眼睛。反複好幾次後,我終於適應了強光。映入眼簾的是一群老頭,一張張臉孔,讓我既熟悉卻又陌生。「庫克,你終於醒了!我是霍爾長老啊!」離我最近的白髮老頭開口說道。話音剛落,其他長老也開始逐一介紹自己,並問我是否記得他們。我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們,並聽他們說著那段我從沒經歷過的事。
他們說,卡里吾族是戰靈族,而戰靈的意思就是對抗所有使用魔法的人,也就是對抗靈族。當我們還是靈族其中一部分時,我們世代為他們製作武器、法杖,製作出來的東西都是上好的。但是,我們永遠是最低下的,因為我們魔力很低,甚至沒有。也許是被壓迫得太久了,我們的祖先忍無可忍,決定反抗靈族。
人丁單薄的戰靈族幾乎被滅族,當時的國王和女王為了拯救子民,各自把自己的靈魂灌進了一把長劍和一副盔甲,並把守護子民的責任交托於弟弟「戰神」庫克。戰神披上盔甲,握緊長劍,不停地戰鬥。後來靈族各部發生矛盾,分裂了起來,戰靈族終於倖免於難。但此後,戰神銷聲匿跡,以女王和國王的名字命名的艾德文娜之鎧和赫里斯之劍也隨之消失。雖然如此,子民依舊深信,當戰靈族再度陷於危難之時,戰神定會再現,並拯救他們。
如果我是戰神,之少要有一副像樣的裝備吧?把一堆廢鐵穿在身上只能當作累贅。長老們深諳這個道理,便交出了一個裝著玉璽的木製古風盒子,並要我把血滴到玉璽上,說是要驗證我的身份。如果我是戰神,便能改變玉璽,得到長劍與盔甲的下落。我一臉無奈地看著血液滴在玉璽上,心裡暗暗地腹誹著這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倏地,玉璽上出現了一條條的裂痕,然後碎開了,一張紙出現在眼前。那張紙自動地攤開了,並飄到空中,上面清楚地寫著:天璣·隴崚之森。
忽然間,我聽到一聲巨響,便醒過來了。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根本沒有什麼長老、玉璽的。剛才的……是夢嗎?看著不停被抬進來的傷員,我心中響起了一把嗓音。與其在這裡等待失敗,倒不如賭一把,反正橫豎都是死,怎麼不嘗試一下呢?於是,我決定要去隴崚之森一趟。
隴崚之森的路比較崎嶇,對我這個傷患來說更是難走。可當我想到一起奮勇作戰的兄弟們時,放慢了的腳步又再加緊。我漫無目的地走著,完全不知道該往哪找,也沒有發現已經開始入夜。當我發現之時,天色已經全暗了。
我找了一棵茁壯的大樹,並躺了在上面,準備稍作休息。我看見了滿天星斗,當我正感嘆這難得的寧靜時,突然想到紙上還有天璣二字。我指著北斗七星數了起來:天樞,天璇,天璣……我明白了一切,也睡意全無,立刻回到森林入口處,然後一直由天璣向北邊走去。
不出所料,我看見了一間小木屋,不禁雀躍起來。推開了搖搖欲墜的木門,映入眼簾的是一把鋒利的長劍和一副銀光閃閃的盔甲。我上前拿起了它們,在我碰到它們的瞬間,一些片段去洪水般湧入我的腦袋。我只能感覺到頭部的劇痛,腦袋似乎要裂開來似的,忍不住竭斯底裡地叫了出來,後來我便沒有了知覺。
當我清醒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如反射動作般,我套起盔甲,執起長劍,往戰場奔去,我知道我就是戰神。這時,我軍被敵軍打得節節退敗,士氣非常低落,大家似乎已經放棄了,也懶得做無謂的反抗。見狀,我大聲喊道:「你們都忘了是為了什麼而上戰場嗎?儘管遍體鱗傷、手無寸鐵, 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要奮戰到底!這就是騎士,為了守護我們所愛之人!」
說完,我便舉起劍,衝向前方,不斷廝殺。艾德文娜之鎧,代表了女王對子民的守護;赫里斯之劍,是國王對傷害自己子民者的仇恨。這是最強的裝備,因為裡面包含的是無私的愛和犧牲。
那一天,大家看到將軍庫克沒有穿上盔甲,也沒有佩戴長劍,只拿了一把破劍,便衝上了戰場。有人說庫克是戰神轉世,也有人說庫克是瘋子。儘管眾說紛紜,但是大家都清楚明白,那場仗是因為庫克才獲得勝利,而大家今日的平安也是靠庫克爭取回來的。
就如當年戰神消失一樣,庫克從戰場上消失了,沒有人找到他的屍首,卻也不知道他的去向。他讓大家明白,最好的長劍和盔甲並不是赫里斯之劍和艾德文娜之鎧,而是守護家園和百姓的心。這,才是騎士,真正的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