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晴空萬里,陽光仿佛像丈八蛇矛刺進我的皮膚,我站在球場中央,眼皮與光線正熱烈地對抗,可是心裏一直想著身在遠方的丹增師父。我明白自己身負重任,我的出現可能影響一個政權、以及數百萬的信眾,但是時機就快到,我必要把握機會。我想,他們一定有預備,但丹增師父不會眼白白看著我們民族和宗教被人侵略的!
「更登同學,請立正,精神集中一些。現在是典禮預演,不要讓咱們四川軍校掉臉啊!」主任不厭其煩地提點每一個同學,那不能怪他,保護場所有功的話,他隨時升級做幹部、做分部長。對我而言,入這間學校,就是等一個合適時機,公開向告訴全世界我才是二活佛! 然而,軍校是丹增師父建議我去的,在那兒表現好的話可以晉升高位,或是出席公開場合做一下警衛(對我來說是鎮壓者吧),把握機會展示自己才是真身。我的外表看上去,是很典型的西藏人,至於名字─那當然是俗名。三年前,我帶同兩位伙伴考入這間軍校,平日都很小心,不會暴露出我在喇嘛教的地位。
一邊想著,完全無視了兇猛的陽光。哈,竟然被我預上了他們為轉世班禪的金瓶掣籤典禮,原來他們已然急不及待要推一個傀儡出來。做假是一定的,他們紅色革命那時,我還未死,已經領教過他們的醜惡。幾年前他們連殺學生都做得出,立一個假的二活佛對他們來說何足掛齒?我再對自己說一次,我能做到的是把握明天金瓶掣籤典禮,我的能力展現後,媒體便會報導他們立的是假的活佛,信眾必定相信我,我們就能捍衛本是我們的地方,不令他們繼續統轄下去。
「更登同學你這小子很不錯,這樣猛的太陽曬下去都沒有一點辛苦的樣子。好,明天你就做個小連長帶領你們的同學吧!」主任說完這一句,我心裏甚是歡喜,因為我適當時機衝出來展示法力也方便一些。主任繼續對我說:「我們九五年四川軍校畢業班就靠你擔起啦!」
雖然我失敗後可能會「被消失」,但是丹增師父仍會堅持下去,即使我未死的時候曾與他反目,但他明白我是被逼的。
大陽依然猛烈,一點兒風也沒有,只聽見我們一批一批的步操聲。暴風雨的前夕是平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