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天氣晴朗,月色皎潔。陣陣清爽的秋風從鐵窗的縫隙吹進囚室,卻吹不走我的愁緒……
我是一個25歲的青年。在中學修讀商科,畢業後進了一間會計師行,當一個實習生。
加入會計師行後,我順利完成實習,並通過了資格試,正式成為會計師,不久,遇上了我的第一個客戶,也是最後一個客戶……
當時,與我稱兄道弟的陳經理說:「給你這個客戶是我相熟的,不會為難你!」
起初,我發現那公司的帳目很混亂;後來,我懷疑有造假帳的嫌疑;最後,我肯定他們有洗黑錢的動作。
我向客戶明正指出帳目的不妥,他卻送給我一個行李箱。我打開行李箱,內有約一百萬現金。那公司老闆說:「這裏一百萬,你把這件差事給我好好辦妥,完事後我再給你一百萬!」
面對眼前花碌碌的鈔票,及旁邊一副黑幫老大模樣的客戶,我的貪念徹底把我的良心擊倒,接著我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捧著行李箱離去,一點也不像身懷巨款的人。
完事後,他依約約我去了一家酒家,並叫了滿桌的珍羞百味。用餐後,他俓自離去,遺下另一個行李箱。我上前打開一看,又是金光閃閃的鈔票。正當我準備離開時,鄰座的男子突然按著我的肩膀,邊展示證件,邊說:「我是警察,陳先生,現懷疑你跟一宗洗黑錢案有關,請你協助調查。」我被鎖上手扣,腦袋一片空白,只懂得在發抖。
最後,我被判監禁十一年,而我的「客戶」卻因有一隊專業律師團隊,成功脫罪。看著他施施然離開法庭,我不禁仰天長嘯,慨嘆這社會的公義何在。
我固然有犯罪,但這宗案件真正罪有應得的人卻逍遙法外!
回想從前跟我所謂稱兄道弟的上司、同事,無一願意為我作證,紛紛避之則吉!
這晚,是我在監獄的第一天。我躺在床上,仰望著天花,思量著如何在球這銅牆鐵壁中生存十年。十年後,我又如何面對這殘酷的社會?我陷入無止境的迷思……
回想今早進入監獄的時候,那恐懼在心中迴盪,使我久久不能入睡……
剛下囚車後,我在懲教人員的領導下通過了安檢及完成手續。當懲教人員詢問我的名字時,只能茫然地以機械式的口吻回應。
進入監獄後,正值午飯時間,我在懲教人員的帶領下進入飯堂。懲教人員指示我到窗口取飯,正當我拿著餐盤到指定位置用餐時,身旁魁梧壯碩的大漢把我的餐盤一下弄翻,並把我推向牆角。「你這黃毛小子,竟然有膽量不讓我們老大先取飯!在這監獄,你要聽我們老大刀疤王的話!」
說完,向我拳打腳踢。我向獄警求救,他們卻向我展示一副習以為常模樣,冷冷地看著我。
飯後,我在「放風」時間打籃球,當時刀疤王運球推進,豈料,我的隊友全都退後,毫無攔截的意欲。我下意識地在刀疤王「上籃」時躍起攔截,擋住了他的射球。看著他硬生生地跌在地上,我感到十分不安。接下來的一分鐘,我被刀疤王的手下不斷摳打,打得我久久不能站起。
回想起今天的事,我嚇得瑟肅在被窩內。月亮躲在烏雲後,彷彿也不願聽我傾訴……
此刻我只能向自己重複著:我入獄了,我入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