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屋外後,摸摸了口袋,「玩蛋了,我的錢都被我剛坐的士來時付光光了,手提電話又放下在床上,以及其他住戶想必都睡死了,現在怎麼辧好?」在無助的情況下,於是我唯有試圖再進去屋內,找尋剛在客廳角落看見的無線電話。
由於天色逐漸變暗,加上窗簾遮住了月光,為免自己的動作會被聽見,於是我只好跪在黑漆漆的客廳地上,靜悄悄地摸黑尋找無線電話。我在地上摸摸索索,忽然摸到一個長形凹凸的物件。我的喜悅就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心想:「終於找到了!」我拿起電話在鍵上撥出「九」,同時亦發出「咇」的鍵聲。我猶如作賊心虛般立刻掩住電話發聲的洞,極度害怕賊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他應該聽不到的......聽不到的......」我在心中自我安慰着,但手心都已冒出汗珠。我趕緊撥出另外兩個「九」。但這時,我好像已聽不見賊人在二樓一直在搜索東西的聲音。
「嘟…嘟嘟…嘟…」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接聽的是一位小姐。「你好,警察總區指揮及控制中心,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嗎?」
「是的,警察小姐。我朋友家被賊人爆竊,而賊人好像仍在樓上。」我竊竊細語的繼續說: 「這裡是香港島半山豪宅區慧安苑一號,你們趕快到來。」
「好,你放心。請你再稍候一會,我們會立刻叫同事趕往現場協助。」
「嗯,好的。」就這樣,電話裡的另一方就沒人聲了。因為我跪在地上都已經很累了便站起來,手臂亦碰到一個開關鍵「啪!」客廳的燈開了。這時,我看到一個戴着口罩的人,他是個子高大而肥胖的男人,全身都是穿上黑衣服,雙手戴有的手套都佔有一些血跡,左手拿住一個大的麻袋,而他右手上更拿着一把滴着血的利刀。
人,在看到一些未有心理準備接受的東西時,在比起喜怒哀樂,都總先會是出現「呆住」的樣子。面對一個不認識的男士,加上看到眼前的景象,這時我已經呆若木雞了,不知自己該作什麼反應。現在我的心裡不斷怦怦地跳: 「我該怎麼辦?阿兒她在哪?警察生先生小姐,你們快來!」其實現在警察已來到附近,但由於住宅是在山腰,所以警察要走上大概用二十分鐘才到達現場的斜坡。
在客廳中,我和賊人站在的只是一個小小角落,賊人一直打量着我,並沒有立刻對我作什麼行動。於是我首先打破沉默出聲說話:「你……你是誰?你對阿兒做了什麼?」但賊人仍然沉寂着,遂我續說:「我……我已經報了警,警察就快來拘捕你!」
賊人沉寂了一會兒後突然道出一句「你很礙眼!」後,放下了左手的大的麻袋衝了過來。我立刻閃避他,本想跑出屋外,但跑到一半的時候,賊人舉起了手上的利刀向我撲過來。不知是哪來的力氣,想必是人在最恐懼的時候,發揮出連自己也難以相信的力量,產生出來的結果吧。我居然能在賊人揮刀砍向我時,轉向身,舉起了右手用力擋着身形肥大的賊人,並舉起左手擋住揮刀。我的左手立即被刀刃砍傷,當場鮮血直流。如果剛剛我再稍稍大力接刀的話,四指(除拇指外)都必定會被狠狠的砍下。
賊人並未有想過要放開手上的刀,仍然出力地想把刀揮向我的頸上,感覺上是要讓我頸部大動脈的鮮血像噴泉般激射出來。十秒過後,我的左手已被刀子越刃越深,「啊……呀……」我感到自己的左手好像完全不屬於自己的一樣,面上亦快無血色了。這時,二人都聽到屋外有走近的腳步聲,警察來了!賊人發出令人心寒的笑聲,隨即鬆開晞彤手上捉住的刀,並把利刀架在我頸上以,用我當做人質。
警察們握住槍入屋後,看到被賊人當做人質的我,分散地圍住賊人,其中一個舉起槍指住賊人說:「你最好就把刀放下,否則我就開槍。」
「你就開槍吧!但我要有人陪我。」賊人一邊說一邊把刀慢慢的在我頸上移了一下。「呀……」我感覺到我的頸上流着微血。
「你等等!你無非都只是求財,你不能傷害無辜的人。如果你現在放手,我們會向法庭求情,或許能夠減免你的罪名。」警察以免我有會一進的危險,於是他及時向賊人提出談判。
「我……我能嗎?我剛還刺傷了一位小姐。」賊人問警察並且慢慢地放下架在我頸上的刀。警察見是機會,大力把我拉開並且弄走賊人的利刀,另一個警察就上前用手銬鎖賊人的雙手,把他帶走。
「在二樓有一位失血過多而暈倒的女孩,我們已經把她抬下來。」一名救護人員跟在山下留守的警察報告。
「好的,你也把這個女生帶回去檢查,看看有沒有其實傷。我們要回警署跟賊人落口供了」警察望着包紮了的我邊說邊上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