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飢餓的情況下,神智已經開始混淆而眼簾也漸漸垂下。正當感到倦意略散之際,忽然難以形容的一股寒流襲上背脊,自己立即座直腰背並還視周遭的一切。只見那位老伯沒了人影,一眼望出木門外雨似乎停了但取而代之的是滿天飛舞的寒霜白雪。我再次回首看著手錶,錶似乎停止了而上面所顯示的時間停留在午夜一時;我清楚記得昨夜也是在凌晨一時左右於火光的引領下來到這間破木屋,而且那時在屋內的還有位老伯。自己心中這時生出不少疑問:我是在做夢嗎?但剛才被那陣陰寒之氣襲上背脊的感覺又是那麼的真實。自己可以肯定昨夜在下雨因為我記得風將面前這道破木門吹開了而已我都記得數滴雨水濺到自己面上的那種冰冷滋味,但眼前的情況卻不是昨夜那冰雨之景而是寒雪滿天之勢,難道這是天氣突然轉壞而導致?還有昨夜看到在自己左邊的那道門後所出現的人影又會是什麼?
懷著各種疑問我站了起來並走出木屋,試圖離開這個令人不安的詭異地方;怎知一走出木屋另一件令我不知如何解釋的事發生了:原本昨夜那個荒廢的庭園現在竟然被過三尺的白雪所覆蓋著。回首再一看身後的破木屋,剎時自己對於眼前的這一切呆若木雞皆因此時此刻在我面前的這座建築物再不是昨夜的那間破舊木屋,而是一座高約三層唐樓的明顯古代中式廟宇。仰首一望,在第一層廟宇的中央位置掛著一清潔可見的三十尺見方木匾,在上殘存著以硃砂所寫的三個大字:凡音寺。我仔細地又看了一遍那三個大字,發覺字體的顏色早已硃中見黑而且在保養方面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在久經風化的情況下所殘存的筆跡。要說鑒定其他什麼東西或許自己不是那麼在行,但只要是古董、真蹟等就決對逃不出我的雙眼因為我除了在大學專修考古外投身社會到現在,我的工作一真都是古董販賣商人。
我仔細一看之下,才發現那木匾上的三個硃砂大字所用字體及筆風全屬唐代時期的墨韻。這麼一來,如今立於自己眼前的這座古廟豈不是唐代的古蹟?那昨夜的木屋又為何無故消失?此時我心裡早已忐忑不安因為從自己昨夜在不敵疲倦的情況下入睡到自己被忽然而來的寒陰之氣所襲以致現在走出木屋,實在太多的問題令我不得其解。慢步在庭園內這三尺有多的白雪上,雪本身的那股寒意好像能夠穿越我所穿著的靴子一樣,不斷湧入我的腳底而且那種冰冷得仿佛毫無生命力存在的感覺是那麼的真實。我一直逼自己要冷靜下來,將整件事情想清楚但無盡的陰寒及內心所散發出的恐懼卻將自己逼到另到崩潰的邊緣……放眼四周,昨夜上山的那條小徑可能早已被白雪蓋,這表示下山之路已斷且自己被困於這詭異空間。無奈之下目前我能做的就是先進到面前這座古廟內,其他的稍後再打算。基於修考古學的原故下我用左手輕力推向這三米呈方的廟門因不想破壞這一唐代古蹟;怎知一手之力尚不足以推開這扇門。事到如今只好放下考古學那套凡事以不破壞古蹟的原則,我便雙手用力地推著廟門,在一番吃力的推動後廟門最終緩緩打開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夾雜著灰塵的刺骨寒風。走進大廳後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殘缺的佛像。一般而言佛像都是放置於石台或蓮座之上但眼前這座佛像卻放於由石板所拼成的地上,佛像身上不是殘缺就是被蛛網所繞;而正當我開始留意到那座佛像殘破臉頰上一對猙獰的眼睛時,眼前的一切又出現了不可理解的變化:佛像的雙眼開始流出兩道赤硃色液體,我走上前去用手指沾了少許觀其色再聞其味,原來這赤色液體是血液但是不知道來源於什麼生物。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際,一股令人窒息的深寒突襲心頭跟著所發生的一切我怎麼也記不起來……
我吃力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一條小路的燈柱下而剛才那座古廟和佛像就像由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一樣消失得無跡可尋。我看了一下手錶,錶面上所顯示的時間令我難以相信自己的雙眼:午夜一時零五分,這也就是說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在短短的五分鐘之內;我又看了看錶面上顯示的日期:二零零八年七月十四號,但我的手指上的確沾上了那赤硃色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