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牠們(一對蝸牛情侶)從各自的臥室裏伸出頭,
互相吻別,
一面異口同聲地說:
"我很想請你進來,
坐一分鐘或是一秒,
哎!只可惜屋子太小。"」
當我唸到詩的最後一句時,不禁搖頭嘆息,感慨良多,既為蝸牛的無奈而嘆息,又為自己的處境而嘆息。
兩年前,我們一家三口從內地移居香港。由於家境貧困,加上樓價極高,所以我和爸媽蝸居在一個狹小得如巴掌大的劏房內。我「家」的面積約七、八十方呎,由一堵牆走到另一堵牆也不需四步。我們所擁有的空間相信連螞蟻都感到侷促狹小呢!有時,同學們想到我家造訪,我都一口拒絕了。這樣的斗室怎能招待外人呢!靠在窗邊,我們擺放了一張碌架床,爸媽睡在下格床,而我則睡在上格床。在牀架對面的牆上,掛了一把電風扇。我們在夏天的晚上才啟動它,一來節省電費,二來我們三人在白天不是外出工作,便留在圖書館裏做功課。至於擺放衣物和雜物的地方,則是牀架底部剩餘的空間,一個個放存衣物的紙皮箱就是放在哪兒。我們只有一張摺合式多用途的桌子,它既是我們的飯桌、書桌,又是我的電腦桌。我們較其他劏房住客幸運的是,我們有一部掛牆式電視機,他總算帶給我們一點娛樂。蝸居的生活確實不好受,令我在家時感到渾身不自在,洗手間和廚房都是共用的,好不方便。我現在真正體會到蝸牛屈居在狹小的硬殼內的那種悲哀。蝸牛呀蝸牛,你是如何過活的?
其實,我十分討厭這種蝸居生活,不過,爸媽為了給我更好的教育,就拋下他們在內地的優薪工作和偌大的房子,到彈丸之地的香港工作。我立誓要努力讀書,發奮圖強,將來定要出人頭地,使一家三口衝出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