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是龜,你是兔。’
還記得,那個人是這樣跟我說的。那個我們一起生活已久,互相了解著對方的人。那時,我還問著,‘什麽呢?我們不是人嗎?’
‘你還小,到時候,你便會知道。’他背著我,然后便離開了。
我叫夜免。免,是等于兔字免了一點的意思,而夜字,就是解作為哥哥的名字。
當年,我只有三歲。
-多年后-
我所生活的時代,並不是一個科技發達的年代,那只是一個很短的時期,是一個書本沒有記載的。
我所居住的村落,很奇妙地分出了兩大族:兔和龜。我曾經問過族長,為甚么是兔和龜,卻不是其他動物,他這樣回答我,‘因為兔子和烏龜是對立的。’
我不懂其道理,但也無心再去尋找答案,因為我知道,只需要做好兔的本分,其他的都不需要理會。
兔族和龜族一向也是對立的,我們不能與龜做朋友,也不能越過龜兔兩族的分界線:斗獸河。那是一條經常會洪水暴漲的河,每次的大雨里,龜族和兔族的兩岸都會被河水淹沒,這是兩族都面對的大問題。
我從來也不知道龜族的領土是怎樣的,所以我也很好奇。我還試過企圖越過斗獸河,不過最后也放棄了。
一天, 當我正在做飯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吵鬧。
‘他一定是龜派來的間諜!’
‘對!間諜!一定要嚴懲!’
……
我走到門外,看到了一大群村民築起的人墻。
‘怎么了?’我擦擦手,走進人墻里。
‘啊,是夜免。我們在懷疑這個人是龜派來的間諜。我們在河邊發現他的。’
我走近看看。
‘我想,他是被洪水沖過來的吧。你們看,他的衣服都是濕的,應該不會是你們所說的間諜吧?’我說。
‘但……’
‘不要但是了,難道你們忘了昨天才下過雨來嗎?’
我看著那個少年,硬是感覺像相識很久似的。應該不會那樣巧合吧?
‘那夜免,你想怎樣?’
‘啊?那當然是幫他換過衣服,再清理傷口啦。他的手都擦傷了。’我回過神,慌地說。
我扶著他走回屋子里,村民都在后盯著,好像我也是龜的間諜似的。
幫那少年換過衣服,清理過傷口后,門外又一次傳來吵鬧聲,不過這一次的音量卻大的很。
‘又怎么了?’我不耐煩的站在門口。
‘你!快說!你把我們族的祭品藏到那去了?!’一個大漢站在我面前,手指用力地指著我的鼻尖。
我連忘退后了兩步,這是誰呀?怎麼都那樣沒禮貌的?
‘你……你是誰?還有,你說什么祭品?我根本都沒聽懂!’我震斗著。
‘我是誰?我是龜族的族長!快說!祭品到那去了?’大漢吼著。
龜……龜族?!不是說好兩族的人都不能越過斗獸河的嗎?為甚么龜族的族長會在這里的?
我無言地站在原地,下顎都要碰到地面了。
‘夏瑙,你在這里干甚么?你是龜族的人,怎可以過來兔族的領土?’這時,族長走過來,站在我的面前。他微微轉過頭,悄悄的問,‘發生什么事了?’
‘我……我想,應該是因為屋內的那個少年吧……’我躲在族長后面,生怕龜族族長夏瑙會殺人似的。
‘哼,這個丫頭私自藏起了我們族的祭品,我才大膽走過來你們兔族的領土。’夏瑙瞪著我。
‘那你想要怎樣?’族長禮貌地說。
‘那還要問嗎?當然是拿回我們族的東西呀!’
‘你憑甚么證明我們夜免藏了你們的祭品?’
‘我親眼看見的!是這個丫頭背著那小子走進屋內的!’夏瑙指著那昏迷躺著的少年。
族長看了一看那個少年,說,‘夏瑙,我又怎知道你是否在說謊,想把我們的族人帶走呢?’
‘你說什么?!’夏瑙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這時,屋內傳來一陣咳嗽聲。我和族長立刻走到那人身旁,而夏瑙則待在外。
‘你怎么了?’我問。
那人看到我后,眼里閃了一下,但看到門口的夏瑙后,便隨即跟族長說,‘族長,求求你不要把我交給龜族的人,我是為了逃避成為祭品才刻意被洪水沖到來這邊,但沒想到他們竟找到來這邊。’
‘你放心交給我吧,你就先待在這里。’族長拍了拍少年的肩。
我們走到門口,再次站在夏瑙的面前。
‘那樣吧,我們來一場龜兔賽跑,你們龜贏了的話,那個人便歸你,若果是我們兔贏了的話,那個人就歸我們兔族的,怎么樣?’族長冷靜地看著夏瑙。
‘我們龜族為甚么要跟你們兔族比賽?那個人明明就是我們龜族的。’
‘但他卻說他不是屬于龜族的啊。我想,是你們想狡辯吧?’
‘甚么?!我們沒有狡辯!好,比賽是吧?我們龜族一定會贏你的!’夏瑙說罷,便速速離開。
龜兔賽跑呀……不是吧?
我看看那少年,又看看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