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學早安。」

「伍老師早安。」

「請大家打開課本第51頁。」

整個課室,都死氣沉沉的。

沒有人談話,沒有人舉手,沒有學生發言。所有人都只是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子,努力地專注在課本上。老師盡忠職守地講解著課文,不斷叫自己不要去想課堂以外的事。

例如有關老師殺掉了學生的事。

兩天前,李老師,我們原本的班主任,殺死了我在班上最要好的朋友,李一心。

當兩個熟悉至極的名字與「殺人」、「死亡」這兩個詞語同時出現在新聞報道上,我們的震驚、愕然、悲痛、害怕、慌張、憤怒簡直無法以文字形容。

明明李老師一直是個和藹可親的人,又怎麼可能下此毒手,親手殺害自己的學生呢？

自那天以後,李老師面對着警方的全力追捕。他沒有再上學,沒有人再見過他,我們也沒有機會問他任何事。家長們一知道學校老師殺死了學生之後,當然無不驚慌失措,有家長擔心得馬上為孩子請了假、不再讓孩子上學。

三天以來,全校上下人人都在討論著這件事,所有人滿腦子都被這事纏繞著。當然,也包括的我在內。

到底李老師為甚麼要哪樣做呢?難道他是有甚麼苦衷嗎?但是是因為甚麼,才令他非下此毒手不可?還是,這其實是一場純粹的意外?若真如此,李老師為何不出來向大家解釋清楚?一心又怎麼會惹得李老師要殺掉她？他們倆之間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即使已經下課,我也還是無法叫自己放鬆下來。

太多太多的疑問無法被理解,太多太多的悲傷湧泉般向我襲來。被折磨得喘不過氣來的我,只好去洗手間洗一把臉,讓自己好好冷靜一下。

我快步走向洗手間,打算快快洗個臉就回課室。但就在我轉動金屬門把的這一刻、厚重木門被推開的這一刻，我知道將會有某種事情發生。

因為我在門後見到一個人。

李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