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強，你又闖禍了嗎？」陳校長坐在小沙發上，把頭埋進雙手裏，嘆氣道。

「嗯，對不起......」程強低着頭，不敢直視陳校長的臉。

「雖說作為朋友應兩肋插刀，但最近我前後已為你擋下四刀，你千萬不要再犯大錯，否則我會大義滅親，革你的職！」

「嗯......知道......」

陳校長示意程強離開。程強慢慢地走出校長室，每一步都沉重得很。是肩上扛着千斤重的壓力，還是雙腿已累得軟弱無力。程強自己也不清楚，只知抬頭抑望，是灰暗的天空。

回到家，程強立刻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只見裏面有一排排的啤酒。不消半小時，超過一打啤酒被喝完了。

溫柔的月光從窗戶進入，灑落一本殘舊的日記上。這天的一頁寫着「我又被阿彬訓示了......」，三十幾年前的一頁則寫着「我日後要做老師！」。

翌日，程強如常回校工作。他跌坐在工作桌前，拉出抽屜。

奇怪了。試卷不在這兒嗎？我上星期改完一丁班的試卷後，好像把整疊試卷放在這裏。不是嗎？哪麼在書架上嗎？望一望，摸一摸，找不到。

程強眉頭一皺，心想：剩下來只有機會放在一丁班的簿櫃了。於是他踏出教師室，腳步愈來愈快，不一會兒就衝進一丁班教室。早回校的寶珠和家明已坐在教室中。

「寶珠，家明，早安。」程強擠出笑容。

「程老師早安！」寶珠和家明異口同聲地應道。

程強沒多望寶珠和家明兩眼，直接走到簿櫃前，打開櫃門，望了望，再伸手進去找了找。左邊的角落只摸到薄薄的數張單行紙，再找找右邊的角落，有着令人不安的空虛。

程強記起了陳校長的訓示，吞了吞口水。

此時， 小美和立華也進入了教室。

「程老師早安！今天應該會核對試卷吧。我考得好嗎？」立華道。

「嗯......」

程強着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不好意思，我上一上洗手間。」程強抛下這句話，似箭般飛快地奔出一丁班教室。

「程老師，洗手間在相反方向啊！」立華説道。

程強沒有轉頭，往樓梯直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