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小時候常與阿切和依舞玩醫生遊戲,我來做護士,阿切做醫生,依舞做病人。回想起來,當年發生的事仍然歷歷在目。還記得那天天氣酷熱,落過一場過雲雨後,我們仨一如以往,在那個開滿百日草的後花園玩醫生遊戲。
「我不想再做病人了﹗為什麼你們常常做醫生和護士,而我卻是病人﹖」依舞深深不忿地說。
「你都知道我和阿切的志願是做真正的醫生和護士吧?所以我們都很想做這兩個角色喔﹗你就將就一下,好嗎?」我握著她的手,試著說服她。
「我的志願不會是做病人吧?至少讓我做一次護士也好嘛﹗」依舞甩開我的手,沿著小徑跑出後花園。
「喂﹗你去哪兒?姨姨叮囑過我們不要走出後花園的﹗」阿切隨依舞而去。
我躺臥在草地上,一邊嗅著百日草的花香,一邊等他們回來,對於依舞的脾性,大家都很清楚,她最後一定會乖乖屈服,做我和阿切的病人的。
這個季節的百日草開得燦爛非常,我忍不住摘了幾朵湊到鼻子邊。這時,一滴雨水打在我的鼻頭,原來在不知不覺間,遠處的烏雲開始集結到這一帶,於是我立刻拿起傘子,把他們找回來。
走了大約十分鐘,出現了一個分岔口﹕左邊是一條泥濘大路,印有淺淺的腳印;右邊是草地,野草長得堅韌茂盛,兩側長滿樹木。由於泥濘路比較寬闊,於是我選擇了向左走。走著走著,雨越下越大,整條泥濘路快要變成流沙河了。這時,我發現不遠處有一間大屋,惟有先到那兒暫避,待雨停了再作打算。我跑近大屋,才發現這是一間荒廢了的大宅,屋的外牆經過歲月的侵蝕,顯得異常破舊,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入到屋內,我坐在靠窗的一張椅子上,眼看著出面橫風橫雨,雷電交加,天色漸暗,恐怕我要在這兒留宿一晚了。
「咦?會不會阿切他們也因雨大而在這兒留宿呢?」我忽然醒覺。於是我在屋內搜索,找出一枝蠟燭和火柴,然後走遍每一間房,希望他們會在某一個角落等著我。
沒想到,我原本來這裡借宿一宵,現在竟然住了二十年。而當時等著我的不是依舞和阿切,而是從地獄來的死神。
為什麼死的人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