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媽媽擠在這只有九十多尺的劏房本來已不容易,加上老鼠先生、蒼蠅小姐等的不速之客,生活不但痛苦不堪,環境更有如熾熱的火爐。到了晚上,薄薄的街燈光穿過劏房牆上的縫隙,我只能隱約地看見房內的四周,我每晚好比住在山洞的蝙蝠,靠着我腳踏聲的回音來判斷房內的桌櫃,以及我雙手的觸碰來辨清方向。這種生活維持了幾個月,直至有一天一件事情的發生改變了我和媽媽的生活狀況......
那天我如常上學,放學回家的路上踽踽走動。自媽媽跟我親生爸爸離婚及搬到劏房後,我總是覺得我身邊的人以奇異的眼光望著我。不久我漸漸習慣了別人的目光,只會低着頭跚跚快步地走過通往我「家」的大街小巷。走到現在所居住、外層的油漆早已脫落的大廈,看見一名帶着一副墨鏡和一頂深藍色闊邊帽的男人手持頗厚的信封,強行地推進已長滿鐵鏽的大閘的信箱。正當我想上前幫忙之際,他轉頭望向我,其後便快腳奔跑走了。就在他轉頭望我的一瞬間,雖然那位男人帶着墨鏡,但從他的表情和面部輪廓卻給我一種很親切的感覺。上前看看那厚信封,原來是寄給我和媽媽的!
回到我所屬的劏房見到媽媽躺在床上,臉部發青。媽媽她自稱自己發燒並且已到了診所看症。我只能不妨礙她讓她睡睡,我打開那位古怪的男子留下的信封,發現裡面放着的是一張又一張的一千元紙幣,看得我目瞪口呆,簡直不能相信眼前的景象。儘管媽媽需要好好休息,但我都還是喚醒了她。媽媽走下床看過後,伸手進那信封並拿出一張彷佛白紙的卡片,上面只是寫着數個字:希望你們能活得開心、快樂!媽媽看完卡片後便向我說要珍惜這大量的金錢,因為是上天憐憫我們,而我只好聽從媽媽的吩咐把錢儲蓄起來。
那天事件發生約一個月後,我和媽媽靠着每個月供款的方法買了一座居屋單位,媽媽亦找到一份工資較之前那份高的工作,現在生活比昔日舒適和安定得夠多,可以衝出斗室都是上天的恩賜。
一天我無意翻閱我親生爸爸以往給媽媽的情信,發現字體是以前見過的,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收起那些信,眼睛被我用相架相起的那張上天寄給我和媽媽的卡片所吸引着,那刻我終於知道我在哪裡看過那熟悉的字體,而我的嘴亦不禁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