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何老師「逃走」後,他再也沒有回來了。
聽說,何老師是辭職走的。我和一心也沒說什麼,和平日沒甚麼兩樣。過了幾星期,新的班主任來了,他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訓導老師ㄧ張老師。
張老師從來沒有教過我,所以我並不清楚他的為人。由於他是訓導老師,我猜想他對待學生會比較嚴厲。實情正正相反,他為人十分和善,常常跟我們閒聊。我不禁鬆了一口氣,「比那個何老師好上太多了。」我心想。
張老師的到來,減輕了我不少的壓力,我放下了許多學習的時間,用以尋求興趣。而最近一心也明顯放鬆了許多,不用再被沉重壓力壓倒。他經常會與我分享他的新創作,在訊息的背後我能想像他有多享受創作的時間。我也發現自己對音樂有一定的興趣和天賦,平日除了學習就無所事事的我也找到了興趣。看來何老師的「逃跑」,真的改變了我的生活。
這樣的生活,又過了幾個月。我和一心在興趣上找到莫大的樂趣,但是,這段時光又將破滅。張老師單獨找我聊天,因為我的成績大幅退步了。我想,成績退步也沒什麼關係,畢竟我的創作並不需要用到那些知識,一心也是這樣想吧。「張老師肯定會理解我的」我平靜地想,因此我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和想法全盤托出。「我明白你很喜歡自己的興趣,但你現在是在荒廢學業,難道你以為只要把時間都放在興趣上就可以成功了嗎,你連上大學的機會都沒有,又談何興趣?」「又是大學,又是大學!你們這些老師都是一個樣,出路只有大學嗎?才不,多得很!」我完全控制不了情緒,一怒之下便走了。
我想了很久。「就是香港教育制度的錯,逼我們讀那些完全沒有興趣的東西。當我們找到了自己的專長、興趣時,又不給機會我們去發展。自以為提供了很多選擇給學生,都只是一些符合社會大眾所認可的知識。我......我真的受夠了。」我把頭埋在了被子裡,不斷流淚,一直在痛哭。
這個晚上,我輾轉難眠。我突然憶起了何老師的樣子、話語,我產生了想「輯捕」他這奇怪的念頭,我想要改變。我拿起手機,撥出了一通電話。「喂,是何老師嗎?」「嗯。」「對不起,我想要你回來。」我淚流不止。「抱歉,我已經不會再當老師了。在你的一番話後,我思索了很久,我已經不忍心看到每天都活在痛苦當中的你們了。」從這一刻開始,我明白了。我再也沒有權利去「輯捕」他,只因為「自私」的何老師已經不會再踏入這痛心的教育制度裡了。
但我們,又怎樣才能離開這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