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文,你上課時經常睡覺就算了,功課更一份都沒有做!這樣下去你如何備考文憑試?你不能再這樣了......」
高中剛開始時,每逢學校小息,午休,或放學後,我經過走廊時,常常聽到教員室內傳出類似這樣的聲音,這些句子內容大至相同,而且亦不約而同地都包括我一個同班同學的名字-陳大文。唯一不同的是,聲線每天都不同,今天可能是中文老師,轉天便變成了英文老師。
陳大文在老師眼中,就是一位壞學生,不但功課錯漏百出,像臨交功課時亂做一樣,而且上課經常沒精打采,更甚者不聽老師苦口婆心的勸導,當耳邊風,今天被罵,明天故態復萌。我們班同學見到陳大文屢勸不改,便為他取了一個昵稱,厚臉皮大文。
其實起初我經過走廊時,我聽到的不是老師的訓斥聲,而是溫柔的關懷聲,老師見到陳大文上課心不在焉,功課跟不上,下課後總輕聲地問陳大文究竟有甚麽困難,課業有甚麼問題,甚至表示可以主動幫他一人補課。可是,當我向教員室偷瞄時,陳大文總是欲言又止,然後從口中硬硬地崩出了「不用了」這一句來回絕老師的好意。長久下來,老師認為他學業差是因為學習態度不良,漸漸以呵斥責罵來取代慰問,他亦漸漸地成為了老師眼中懶惰不用功的壞學生。
可是,他本質真的是如此嗎?我倒不認為。我每天放學後都見到陳大文背着沉甸甸的書包,走進圖書館自修室溫習,有次我趕着在圖書館晚上八關門前還書,轉眼卻見到他借了一大袋參考書從門口出來。
時間飛逝,轉眼間今學年就要完結,我經過走廊,漸漸地少聽到教員室內傳出的訓斥聲。或許老師都認為朽木不可雕也,在課室上,見到陳大文心不在焉,老師亦沒有再責罵他,任由他雲遊太空。
我一直都很好奇為何他明明如此用功,學業卻永遠不達標。基於好奇心,我連續放學後都跟踪他。有一天,我見到他走進了一間診所,坐在背對門那邊透明玻璃牆的座位上。透過玻璃,我從診所外偷看他手上的病歷,赫然發現上面寫着「多動症」及「症狀:不能專注於一件事上」這幾隻大字。
第二天上學時,我走去他的座位旁,問他為向不把困難說出來,讓大家幫他。他起初怎樣也不承認自己有那病,但當我三番四次問他後,他終於說出了那個在他小學期間發生,不為人所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