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啷!」
手起,刀落,一如既往地乾脆,身下的人己沒了氣息,人群傳出一陣陣的歡呼。「这罪孽深重的人终於受到該有的惩罰了!」「這殺人犯罪該萬死!早該這麼做了!」
我緩緩地走下台,擦著手中的劍,人們自動給我讓出了一條道路,眼中盼盼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鄙視。
一直都是這樣。
我是一名劊子手,自幼就得接受命運,走上這條不情願的道路。
由於經常和死亡打交道,沒有多少人願意靠近我,害怕沾染不祥,因此我沒有多少朋友。
在回去的路上,天空被夕陽染紅,彷彿在告訴我過去所犯下的罪孽。
「您好?」
一名女士出現在我的眼前,她有著動人的美貌,從她的衣著打扮來看應該是一個貴族,不過她為什麼會和我搭話呢?
「您好,女士,請問有什麼我可以為你效勞?」
「我對這地方不熟,可以麻煩你帶路嗎?」
「走吧。」
在路上我們談了不少,從中得知她是一名伯爵的女兒。由於同樣對醫學略有研究,我們聊得很開,很快便熟落起來。
一段時間後,我在信箱裡發現一封信。
「致先生:」
「由感到無聊的女士所寫。」
從此以後,我在自己工作結束時,也會在空閒之餘寄一封信給那位可愛的女士,她亦會回信給我,我們有時也會相約去一些景點遊玩,但我依然沒有坦白我劊子手的身份,這可以說是我整段人生之中最快樂的幾年時光,可惜好景不長。
在往後的日子,要處理的都幾乎是貴族,我的不安溢上心頭,似乎有人發起了革命。雖說有部分貴族已經乘船逃走了,但我還是放心不下女士的安危。
這幾天,我的工作量增加了不少,心中對女士生死的不安、對自身安全的焦慮、對那些被我處理的貴族的罪惡感也增加了不少,使得我行刑的手不再利落。
我快要撐不住了。终於,我崩潰了。
我不顧一切地沖回家,像個搶劫犯一樣,把家裡翻得一團糟,把東西都砸壞了,強制自己冷静下來後,我看見了桌上有一封信靜靜地躺在那裡,彷彿在等著我的來臨。
「致我的摯友:
你好先生,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去了別國了。這幾年來,十分感謝你的書信和陪伴,在往日想必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在我不愉快的時候,你都願當聆聽我心事的對象,願當我的知己,真的萬分感謝您。不論你的職業,不論你的身份,我在遠方,會一直記住你,會一直珍惜这得來不易的友情。
最後,只願你會記得我這個曾經的朋友。
由會一生珍惜這份友情的女士所寫。」
時隔十年,革命已經結束,我也不幹劊子手這行了,不知道那位女士現在生活得如何呢?
我寫了一封信,準備寄給那位摯友。我用我已經不利落的雙手摺了一個小船兒,輕輕地把它放在海面上。
去吧,乘著我們之間珍貴的友情,到她所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