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拯救我們麼?」其中一個小人爬到我的耳邊啟唇道,一句熟悉的句子。
小人國的書小時候讀過不少,也幻想過可以親身經歷,但隨著成長,這些幻想都在不知不覺中被磨平了。我感受到心臟在加速,嘴角忍不住上揚。現實也好,幻境也好,我決定放任自己一次,尋找返回香港的方法這件事先擱置,暫且留下來。「好。」我說。
他們領著我越過樹林,到達一個鋪滿蔓藤的洞穴,繼續走,洞口越來越小,需要蹲下才能繼續前行,到達目的地時我是趴著出去的。我聽見小人們發出噗的一聲,「想笑就笑,不必憋著。」我向他們打趣道。小人們臉色尷尬,繼續領我前行。再越過一個樹林,映入眼簾的是懸崖上幾排充滿色彩的蘑菇,就如書中的世界出現在眼前。如同想像中的故事,他們帶我去見小人們的村長。
村長帶著一頂尖帽子,外表像一個魔法師,縱然身形細小,也能感受到他的倨傲。他看見我的時候眸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消失掉了。「你的話,絕對能拯救我們......」他還未說完,我便開口。「我接受任務。」「嗯?你知道任務是什麼?」他的語氣中帶著不滿。「不知道,但能猜到。」反正也是打怪物什麼的吧。我想。「哼。很好,那就不必浪費我的唇舌了。此處是被詛咒之地,每一百年就要貢獻一個人類作祭品供奉魔,不然就會受到魔的懲罰。既然你接受,那就趕快有作為祭品的覺悟。」這怎麼和說好的不一樣。「駁回!我不理解,我不做祭品,我不接受任務......」我邊說邊往回跑。
小人雖然身形細小,但數量眾多,他們輕易地築起圍牆擋住我的去路。我前後左右上下的路都不通,只好嘗試把他們撞開,但數量實在太多,撞不開反而被反彈在地上。最後,我無法反抗,便放棄了。
他們把我綁起來,把握得不好的力度惹得我低吼了幾聲,然後再將我立在懸崖旁。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大海,我回顧自己的一生,不長不短,卻足以讓我了解到世間的殘酷。一生中,為名利情去爭鬥的事也有不少,真是腐敗。突然感受到身邊有動靜,是村長提著不知名藥品走到我身邊。「抱歉。我知道你不想聽這些,但我真的是逼不得已。如果可以,我也想代替你......」放下之前說話的高傲,他對我說。「不必多說,我明白。人為了自己存活可以變得自私,小人也不例外。誰也不想弄髒自己的手做這些事,你是個好村長。」「呵,聽說人都是因為身懷罪惡所以才會成為人。最後一個問題,你有什麼願望麼?」「我想永遠不忘卻今天發生的事。」「好,祝你好運。」他把藥品塞進我口中。意識漸漸迷糊,無法思考。
再次醒來,我躺在一個陌生的透明箱子內,白色的天花,消毒藥的味道,原來我重生了。小人國都去過,再怎麼神奇的事也能接受了。再次成為人類,今生不求榮華富貴安居樂業,這樣不明不白地活著,只想為了人類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