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桌子的抽屜裡,那張微黃的信封完整地放在正中央,封面寫著遺書,旁邊有一堆複診紙,像是長期都要看醫生。有個人拿起看了一眼,把它丟在桌子上,動作快到只是一瞬間的事,彷彿很急,急著要出去。
「嘀…嘀…」刺鼻的藥水味、讓人人心惶惶的機器聲音,一直在整個房間徘徊著。我站在門口,看著病床上的人,眼淚淚如泉湧,每走一步,如同灌了鉛一般,如此的沉重。心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幾乎喘不過氣來。我不知到用了多少時間才來到病床旁邊。
病床上的人聽到腳步,以為是醫生來了,所以就沒有轉頭。我看著她許久都沒有說話,正當她感到疑惑要回頭看看是誰的時候,我叫了她:看「媽。」熟悉的聲音傳去,她愣住了,遲遲沒有反應。直到我再叫一次媽她才回神。然後我就開始問她為什麼不告訴我,到後來心疼她,看著她瘦了,因為病,頭上的頭髮掉光了,臉沒有一絲血色,嘴唇乾裂蒼白。說著說著,我又哭了,本來悉心打扮好了,妝容被淚水弄得一塌糊塗。看著我傷心欲絕的樣子,媽媽強顏歡笑地試圖轉話題說著:「你怎麼大老遠跑過來了?」我哭著說:「我想著這麼久都沒來看你,就來看看你,給你一個驚喜。要不是我肚子疼,本想去你房間拿藥,卻讓我找到那封信和複診紙,不然你還要瞞著我多久?」看著我哭,媽媽也很著急,一直跟我解釋她的病情還有治愈的機率,明明媽媽才是病人,卻反倒過來是她在安慰我。
我想留在醫院陪伴媽媽,她死活不肯,說醫院有很多細菌,而且大老遠來,讓我回去休息。我說不過她,只能回去。
媽媽的抽屜裡除了遺書、複診紙,一本日記本。這本日記本已經發黃了,即使它發黃,它也沒有一點塵,日記本我已經看過許多遍,媽媽很愛惜它。看著它讓我回想起小時候。從小我很少見過爸爸,他都是在外地工作,而媽媽留在家裡照顧我,爸爸媽媽大多以通信來往,除了假期爸爸能回來。那個時代還沒有日記本,每半個月,媽媽都會收到一封信,然後寄出一封信給爸爸。後來爸爸死了,媽媽也繼續寫著,只是都沒有寄出去,直到後來有了筆記本。
「轟隆!」突如其來的雷聲嚇到我,從回憶拉回現實。我嚇得趕緊鑽進被子裡,而且時間不早了,我躺在床上,一直想著那封遺書究竟寫了什麼,但是我想著想著便陷入睡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