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整理家中雜物時，總會忍不住把相簿拿出來翻閱。一翻閱就是好幾個小時，沉溺在自己的回憶中，傻痴痴地笑著，然後忘了時間。這過程很開心甜蜜，然后慶幸自己當年當月有拍照留念。

以往拍照不是一件易事，會拍照的時候都是結婚、回鄉探親等比較重要的日子。所以拍下來的，都是齊齊整整的家庭照，一排排在家門口，每個人都站得筆直咧嘴笑著。每次回鄉都可以看到公公婆婆在家中把這些家庭照鑲起來，幾十年如一日抹著笑著。

我小時候曾經跟身在內地的公公和婆婆生活過一段日子，有一次他們說要在我回去之前拍一張家庭照。我隨意應了聲好，便拖著婆婆的手在大街小巷間穿梭，來到一間頗為簡陋的照相館。照相館叔叔指示我們在相機前坐下。那裡有一張西湖的背景圖，邊緣都已泛黃，看來已有一段時間了。前面放了一張褐木色的長椅，讓公公婆婆坐。

我和表弟都是停不下來的好奇寶寶，一直在照相館東望望西看看又跑又跳的，所以在拍照時要站好不動實在是一種折磨。約五分鐘後，排位、角度都調整完畢後，照相館叔叔數一、二、三時，整間房間好像白了一下，把我給嚇呆了。後來我才知道那是閃光燈，但已經把呆住的樣子給留影了。是呀，婆婆每天看著的，正是我呆掉的家庭照。

雖然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拍照或被拍，但家庭照一定要拍。因為可能隨時都拍不回來。這不是悲觀的想法，也沒有唬嚇的意思，只是沒人能預計未來，那不如做最好的準備。如果是公公婆婆的年代，一張家庭照，就是軍人的精神支柱。現在年代不同，年輕的你或者仍沒能體驗每天抹照片的悲哀與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