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一個陽光普照、晴空萬里的日子。
在明明國際醫院的某產房中,一名重三點四公斤的女嬰呱呱墜地。
女嬰在這只有白色的空間東張西望,好奇地看著身邊的人——一名眉清目秀、身材均稱的女性和一名粗眉大眼、身材略胖的男性。
那女性淋漓大汗,笑臉盈盈地抱著那可愛的女嬰;那男性則左手握著那女性的右手,右手就不斷地逗那女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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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的那名女嬰就是我——鍾孝澄,那名女性是我媽媽,那名男性是我爸爸。
我的生命從此開始譜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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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八年九月一日,香港島半山區某豪宅。
「鍾孝澄起床了!」
媽媽那煩人的聲音又來了。
「Ching Ching! Get up!」
唉,連Maria和Mary都出動了。她們在拉我的雙臂,可我偏要繼續睡啊!
「You are going to a new school! Do not be late!」她們說。
我大叫道:「我不要去新學校!我不要!我討厭!」
「不去?你這個賤骨頭!還在頂嘴跟我作對!」媽媽吼叫道,「你知不知道啊?我和你老爸厚著臉皮求了多少人,做了很多事,千辛萬苦才能把你勉強塞進EGSJ,你還說不去!快給我滾出你的被窩,全世界stand by!」
在我還沒有回神時,Maria和Mary已經把我推進洗手間,自動把牙刷放在我的口裏不斷地刷。
最後,她們以九秒九的時間替我梳洗、更衣、餵我吃早餐、帶我上媽媽的車子。
唉,其實我在舊小學名列前茅,又有一大群朋友,讀得很愉快。可是媽媽偏要我轉進這「迷宮學院」,教我要重新開始,去適應環境、學習進度,去認識朋友,誰會想啊?
但媽媽堅持道:「有名校讀,不讀就是傻子!」照她這樣說,香港不是有無數個傻子嗎?
名校到底有甚麽好?甚麽原因令人人都爭著入讀?讀了就可以做億萬富翁?做「三司」之一?
「到了新學校,不要這樣,不要那樣……」媽媽又在念「緊箍咒」了。
到了校門,Maria和Mary馬上把我推出去。
這……果然是傳説中的「貴族學校」!停泊在門前的「房車龍」,猶如真龍一般長,還打了幾個「蛇餅」呢!
最要命的是,一部比一部更豪華。爸媽的那部「風田」,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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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環顧四周,附近都是生面孔。
來到課室,只聽見同學們在高聲談論她們的豪華暑假。
「唉,我的〖暑假〗是有的。你們去游泳,我也有啊!不過就是在書海中〖暢泳〗而已。你們去〖血拼〗,我也有啊!不過就是在書店裏〖血拼〗而已。」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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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課時,老師要我們作一篇關於舊事的文章。
我腦袋一片空白,卻只有我在瑪利小學的記憶——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想到這裏,我的眼眶滲出豆大而晶瑩剔透的淚珠,嚷道:「我不依!我不作這篇文章!」
「唉,又來了一個嬰兒……」老師無奈地小聲嘆道,「好了,我服了你,你就不用作這篇文章吧!」
「你沒事吧?」一把溫婉如珠的女聲問我,「我是葉添縈。我是從將軍澳基基小學轉來的。」
「其實我跟你一樣,都是捨棄了快樂的校園生活,換來了辛苦的校園生活。」
「真的?」我問道。
「是的。我比你還要付出更多呢!最少你以前的基礎比我的好多了!我常常對自己說,既然我可以排除萬難,突圍而出,轉進這所學校;這些小事都可以做到啊!」她回答道,「你不要再發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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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小説的「狗血劇情」般,我發了一個怪夢:
一輪臉盤大的滿月掛在夜空。
「你不要做港孩了。」一名長頭髮的女孩子說。
「你是誰?」我好奇地問道。
「星之羽會幫助你。」她回答,「自雪櫻、知紗娜、柯姬古娜依、紫心、趙嘉怡和陳詠詩,你將會接受第七個考驗,失敗了隨時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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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媽媽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夢。
我的臉上在冒冷汗,難道這是惡夢嗎?
奇怪的是,我的手上居然有一條輕柔的黃金羽毛。
「這是甚麽?」我心想。
在我回神過來時,「啊!」的幾聲慘叫聲中,媽媽、Mary和Maria化作幾縷青煙消失了!
「難道……一切結束了?」我傷心欲絕地問。
「不,這才是開始。」一名女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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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裏。
「咕咕——」我的肚皮居然在這時候「抗議」,「有甚麽辦法呢?我不想餓死在這裏,客死異鄉啊!媽媽!Mary!Maria!我餓了!」
「不要在浪費珍貴的口水了。她們不會聽到你說的話。自己想想辦法了!」那女孩——不,應該是添縈回答。
房間裏果然有「疑似」食物的東西,還有鐵制的怪東西。
我不斷地在打地滾,哭道:「都怪她們不好!她們從來沒有說這些是甚麽東西,怎麽辦呢?」
「這只能怪你這個千金平時受盡萬千寵愛!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結果呢?哼!你就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港孩!」添縈冷冷地回答。
「不可以!我要試試看!我不要在這鬼地方餓死!」我堅決地說。
我手上的羽毛居然閃閃發亮,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她會通過這考驗,以後不會再做港孩。」添縈小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