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總是殘酷而悲哀的。
清風習習,本應該微涼的感覺,我卻感到一陣陣徹骨冰寒,煙硝還在彌漫,逝去士兵們卻不會再復生,我撥開護持著國王的護衛,憤怒地質問為什麼要展開戰爭,為什麼要犧牲這麼多的生命,只是為了當權者的貪婪?
國王愕然地看著我,我一把抓住了他,無視軍隊那些針紮似的痛苦,我奮力地跑,跑到了我一開始的木屋之中,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他似乎知道逃走是徒然的舉動,也知道自己暫時還很安全,就坦然的坐在桌子上,與我面面相覷起來,一時之間,我原本醞釀的質問就這樣泯然了。
士兵很快會找到這裡來,他們又會把我關在牢子中,和那些人類一樣靜靜等待死去嗎?我焦慮著,又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我試著問國王,國王雙眼一閉,無視了徹底,我一笑,拎著國王前往另外一個國家,料想國王的軍隊再有能耐,也無法把觸手伸及別的國家把,至於會不會再度淪為戰爭機器,我搖頭,決定臨機應變。
拎起國王,他似有所感,慍怒的睜開眼睛,張口喊了一句什麼,見我不曾理會,他渾身顫抖起來,眼睛竟然通紅起來,我一愣,頭便慢慢沉重,強撐著到了海岸邊,頭一歪,沉沉睡去。
又回到了出事的那一天,天色昏暗。狂風把遊輪推向暗礁,船重重裂開,我看見一群人奮力地掙扎,「我」緊緊抱著木板,浮浮沉沉的不知道想什麼。
我愕然,畫面變成了一群人在海岸邊,慌張無措的樣子,「我」站在人群中,率先站了出來,讓其他人跟「我」一起先去建屋和尋找物資,有部份人不願意聽從,獨自離開,但仍有一部份的人跟隨著「我」,島上漸漸建起王國的廓體。從那之後,每幾星期,都會有一群漂流至此的落難者,而「我」都會讓他們在此居住,生活得和平而幸福。
這很明顯不是我的記憶,是國王,但這份記憶裡的國王明顯和我所遇見的國王有很大分別,這究竟是為什麼?
國王定居了幾百年後,突然來了一個巨人,自稱「人類」,他受到了國民的歡迎,謹見了國王,然而,那個人看見如此之迷你的王國後,起了貪欲,他要求國王供奉他,為他提供一切的食物和住所,更要求國王禪位,國民和國王理所當然的反對,那個人隨即捏死了國王的妻子和子女,場面萬賴俱寂。
而過了幾年的假意奉承後,國王殺死了想掠奪他國土的人類,並對之後出現的巨人們警惕了起來,一旦他們反對國王的意見,便會殺死那些人類。但是,國王在這件事中,滋長了野心,他不希望別人和他平起平坐,他以國民的生命構築了他屍骨累累的踏腳石,他沒有了親人,只剩下骯髒的野心和權欲。
看見戰場上無盡的死亡填充著國王無盡止的貪婪,我一個寒顫,從夢中醒來,國王已經死了,他安詳地躺在手心,似乎沒有怨恨,嘴角帶了絲絲弧度,就這樣,寧靜地逝去,結束了他殘暴而悲涼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