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完全不能自控,兩腳一蹬地站了起來,一下子抱住了魅。
「我們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的啊!在同一間孤兒院,我們一起笑,一起哭,一起度過了很多時光啊!!!魅,難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魅感覺到從翔身上傳來一陣溫暖,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導致他不再掙扎。
「你…名叫翔…對吧?」魅的語氣變得比之前溫和了一點。
翔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卻不再說話。
此時,之前的那位穿白袍戴眼鏡的醫生,拿著病歷表步進了病房。
「你是這位魅的『家屬』吧?」
這位醫生嘴角牽了牽,有點詭異地笑了笑。
這個笑容很陰森,令翔不禁打了個冷顫。
翔知道魅連一個親人都沒有,猶豫了一會,淡淡地道:「嗯,是啊…」
「請你跟我出一出來。」
醫生領著翔出了病房,解釋道:「在病人醒來後,我們發現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他失了憶,原因是頭部重創。是短期的還是永久的失憶還是未知之數。」
翔已禁不住流下淚來,以手掩面。
「魅…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上帝啊,魅他沒有錯!錯的是命運…為何這場天災會在那時發生?魅根本不應救我,失憶的本來應是我才對啊!」
翔跪坐在地上哭訴。
醫生也愛莫能助,轉身離去了。
過了一會,翔冷靜下來,心想:「與其在這怨天尤人,倒不如想想有什麼辦法能令魅恢復記憶吧!」
他到飯堂買了一盒三文治和一瓶水。
躺在病床上的魅看到翔回來了,放心地笑了笑。
「我回來了。」翔也回了魅一個微笑。
把東西拿到病房時,魅留意到翔的臉上留下了斑駁的淚痕。
魅把手輕輕地放到翔的臉上,問:「你剛剛哭過了?」
看著眼前的魅對自己那麼溫柔,淚水又再次湧至,翔眼眶發紅。
「翔,可以告訴我更多關於我們之間的事嗎?我想,我會記起的。」
魅見翔眼眶泛紅,不知為何,他真的很想記起,記起自己跟眼前這個人的一切。
翔馬上抹了抹眼睛,頻頻點頭。
「魅,你知道嗎?我們常常一起逃課的呢,還不時一起談心,每次我們吃午飯時,你都會把較多的那份讓給我吃。在我哭時,你會安慰我;在我笑時,你也會跟我一起大笑的。我還真是把你當親哥哥般看待了。」翔想起以前和魅一起的日子,高興地笑了。
那天,翔盡是在說些他們以前的事,更一直在魅身邊陪伴他,直至他熟睡了才放心離開。
第二天,翔還特意帶他回孤兒院,把相冊內的相片都翻給魅看,把他們小時候的回憶都一一說給他聽,又帶他到常常一起吃飯的餐廳去。
魅一直都在聽著,不時會看看翔的臉,盡力地回想起他說的事物。
魅不禁覺得,原來自己一直都認識翔,這個對自己多麼溫柔,多麼細心和善良的人啊。
他知道,翔一直都在努力地幫助自己回復記憶,他很想答謝眼前的這個人,他也知道,唯一答謝他的方法是記起一點,那怕只是一點都好的回憶。
但是為何,自己總是記不起呢?他看著翔,覺得自己根本不值得翔為他做這麼多。
在這幾個月的期間,翔和魅一直都在一起,一起收集回憶,也一起增添新的記憶。
他們都覺得非常高興,魅也漸漸習慣了跟翔在一起。
有一天,魅終於把一直在心裡的問題問了出來,「翔,我想問你一點事,你要誠實答我喔。」
「好的,你想問什麼?」翔笑著回答。
「如果我記不起我們的事,存有的只是這幾個月的回憶,你會怎樣?」魅認真地看著翔問。
翔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嚇呆了,怔怔地看著魅。
魅看到翔這樣,便繼續說下去,「翔,我真的忘了一切,無論你怎樣說也好,我只能說,我在這幾個月來很高興,我在這段期間明白到翔你是多麼的重視我,我們的感情也是多麼的深厚,請你不要恨我,而我們,就這樣繼續生活下去,可以嗎?」
沒想到,翔笑了,他點了點頭,道:「當然可以啊,無論怎樣也好,魅仍舊是魅,仍舊是我最親的哥哥。」
魅的淚水湧了出來,感動地說:「謝謝你啊,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