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不看報紙了,畢竟手機每時每刻都在推送通知,告訴我今天的股況如何,告訴我今天港獨派又耍甚麼花招,我壓根兒用不著去買報紙,又貴又不環保。
但是今天坐車回公司,只是不經意瞄了一眼隔壁那叔手中的黑白大紙、尋人啟事下的那楨照片,還不消去看名字,我當即如同被雷劈中,大腦當機,愣了好久。
是她。
盡管已經過去了好些年華,但也不礙我認出了她。我這才發現,她每個細節都一直存在我的腦海裡。
排山倒海的回憶幾乎要把我埋掉。
車一直在往前推進,似一隻時光機,帶我回到那一年。
她是我的同桌。好像每一個老師的坐位都喜歡這樣配搭的:學渣與學霸,那時候也不例外。所以就像每一個學霸的共通點一樣,長的好看,高高在上受盡全校擁戴的她自然是看不起我的,幾乎沒咋給過我好臉色,我基本上就和自己一個人單獨坐一樣,例外的只是隔壁有一磚冷冰冰的面癱大佛。
要不是那一天,我們應該會就這樣互不相犯直到畢業。
那時候我兼職下班已經很晚了,街上也只剩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徒添了幾分孤寂。在路過公園的時候,空曠之中竟是有一人影。我眉一夾,那側臉,不就是我那陌生的好同桌?莫名的,我雙腳不由自主地就過了去。
她的肩膊一縮一縮的,耳邊也有一聲聲細細的抽氣聲,我仿佛發現了很了不得的事情,她竟然也會哭?她不是面癱嗎?但是我手卻是伸了過去,輕摟著她,「你發生了甚麼事情?」,她震了震,發現來人是我,又放松下去了。
或許人在受委屈的時候,要是有一個溫暖的安慰,就特別容易打開心窗,明明這是我們第一次這麼近的接觸,卻一點都不突兀。
原來她家裡在鬧離婚,吵得很可怕,抵不住壓力的她就來公園躲了。
我想安慰,卻又無從安慰,只好給予她默默的陪伴。
自那天起,我們的關係也就明朗起來了,她會順帶幫我買喝的,會主動教做我作業,平時我們也會打電話聊天。此時她在給我講題,我看著她的側臉,細碎的瀏海有些掩住了她眼睛,暖熱的呼吸打在了我臉上,我臉紅了,也,沉醉了。
好像在平實的交涉裡,有一些情懷在悄悄滋長。
然而⋯⋯到站的提示音,打斷了我的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