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天真的熱了。我提著畫包趕往畫室,一不留神,摔了一跤。畫具灑落一地,我一樣一樣地拾起。看著手上的白色信封,我愣了一會:這是一封沒寄出的信。
記得我第一次來畫室是在上四年級時,那時也是炎熱的夏季,我還沒進門就聽到一把聲音說:「老師,你能把我的手機給我一會兒嗎?」另一個聲音回道:「不可以,你媽媽說了,上課把你的手機收起來。」
我心想:「還要交手機出來嗎?好嚴格。」我推開門,看到房間裏放著一排排畫板,上面釘著一幅幅作品,學員們正在午休。接待我的是剛才說話的女老師,她帶我找到一個空位,擺好畫板,釘上畫紙,讓我休息一會兒。
鄰座的人悶悶不樂,原來剛才說話的就是他。他有一頭短短的捲髮,國字臉,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要瞪破那張畫紙似的。
開始上課時,老師教我構圖、比例、透視等技巧,最初我畫的線條軟綿綿的,握筆的姿勢也比較生硬。老師一遍又一遍的給我示範,中途讓我自己練習一會兒。學素描的起初總是這麼無聊的,我左看右看,不禁想要看看那位哥哥是否還在生氣呢?
只見他專注著,抿著嘴,眉毛擰成了一條緊張的直線。他一手握著畫筆,一手扶著畫板,偶爾抬頭看看石膏模型,認真處理好每一個小細節,他的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我不禁想:原來這位哥哥畫的畫這樣好,而且學好後可以畫得這樣栩栩如生。
有一天休息時,我想把鉛筆削好。可是怎麼削都削不好,要麼削斷,要麼削得太細。正當我快要削壞一支筆的時候,那位哥哥側過身說:「我幫你削吧。」哥哥叫南文,南文哥哥一邊教我怎麼削筆,一邊和我聊他的夢想。他想要考上那所著名的學校,高中畢業時就要回家鄉考試。
日子一天天歡快地過去,轉眼到了南文哥哥要回家鄉的日子。他回畫室收拾個人物品,並且向我們告別。我看了看南文哥哥,他滿臉倦容,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就急切地詢問他家鄉的地址,他抄了一張紙條給我,問我要地址做什麼,我神秘一笑:「秘密!」他也笑了笑,便回頭離去。
後來,因為一堆的事情把我忙得團團轉,直到快考試了,我寫了一封信想要給南文哥哥,想好好替他打氣,可是我把那張寫有地址的字條弄丟了,寫好的信一直未能寄出,十分遺憾。
時間飛逝,不知道南文哥哥有沒有考上那所學校。我最終喜歡上素描,也許是它的三維的藝術,也許是你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