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收拾好你的房間,把東西都包裝在紙皮箱裏,搬家公司就要來了!」繼母說道。我「嗯」一聲便開始去收拾了。我一邊收拾一邊回想起和生母在這房間的點點滴滴,我們曾經在這一起談天說地、您唱《月光光》哄我睡覺、與我一起溫習等等。正當我收拾書桌的時候,一移走電腦,便看見角落裏有一封毫不顯眼又沒寄出的信,我拍了拍上面的灰塵,隱隱約約看見由鉛筆寫的字:寄給天國的媽媽。我鼻子一酸,眼睛情不自禁地流下了幾滴眼淚。
記得我讀幼稚園的時候,媽媽總是出入醫院,有時候一天,有時候整整一個星期還在醫院,醫院彷彿成為了媽媽的第二個「家」。因為醫院病菌多,所以爸爸總是不允許我到醫院探望媽媽。有一次我的視藝作品貼堂,爸爸才勉強批准我到醫院探望媽媽一次。在短短十分鐘的探望中,有五分鐘醫生都拉起了簾布檢查媽媽的身體,我就把握另外那五分鐘和媽媽分享在幼稚園的趣事,當然也分享了我貼堂的作品。最後我才在媽媽的耳邊細細聲問媽媽究竟得了什麼病,只見她擠出笑容,努力地吐出了一句:「只是普通感冒,不用擔心媽媽。」這時,護士姐姐來為媽媽送藥了,爸爸也叫印傭姐姐帶我回家。誰也沒有想到,那次竟然是我和生母最後一次的見面。
探望了媽媽之後,我天天都期盼著媽媽能快點回家、快點康復。可是那次卻破了媽媽最長沒有回家的紀錄,我等了又等,兩星期、三星期、一個月。我終於迫不及待地問了爸爸,爸爸提議我寫信給「在醫院」的媽媽。他去醫院照顧媽媽時會把我的信拿去送到媽媽手上。當我問到爸爸地址寫甚麼時,他難掩傷痛地說了句:天國。那時天真的我還以為醫院又叫天國。
後來長大後才知道媽媽已經不在人間了,爸爸每逢清明節都會帶我去拜祭媽媽,而那封沒寄出的信是爸爸在我熟睡後偷偷地放回了我的房間。此時的我,已經淚流滿面,我決定慢慢拆開信封,看看那時的我想和媽媽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