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在這裏活了上千年,我不會動,更不會離開這裏。我聽過數不盡的故事,當中見過各式各樣的人:探險家、生物學家和考察的學生們;不同的動物、昆蟲和那些林林總總,說也說不清的植物。他們在這裏生活,生老病死、幸福的、傷心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原本我們都活得很好,可是我覺得和我一起的生命都快要消失了。」
說畢,地面突然大幅震動,泥土傾瀉下來,原本己沒幾棵樹在周圍,現在已禿成一片。即便是遠方高大的樹木,也倒下了。
「自從來了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帶著那些奇奇怪怪的機器,我的身上就多了很多很多傷疤……」
我沒有回答,目光還注視著樹木倒下的那個方向。
「有時,我在晚上會被不同的聲音吵醒:『咔喳咔喳』的鐵鎖聲、汽車在山坡上行駛的聲音,最常聽到的就是槍的聲音,『砰碰』幾聲過後,必定會傳來一陣又刺耳又痛苦的叫聲,例如:紅毛猩猩尖銳的叫聲、遠東豹的低沉的哀豪聲、穿山甲哭鬼神豪的聲音。聽著那些聲音我很想去走去拯救他們,可是我卻動不了……」
森林低聲抽泣,樹上的樹枝和樹葉都掉下,頭上的雀鳥被嚇得失控地亂飛,至於驚魂未定的動物們也到處亂竄。我望著他們,我的心臟收緊起來,很痛,痛楚上升到喉嚨。
「唉!我的身體已經跟以前不一樣,經常腰酸背痛。現在也幾乎沒有人來和我訴說他們的故事,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真是無聊透了啊。」
在說話的正是森林的「心臟」——那棵很老很老的松樹。聽聞老松樹陪伴森林上千年,森林也常常把松樹作為媒介與各式各樣的動物人類說話。那天我就躺在松樹的樹根上 望著天空,聽著森林向我訴說「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