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失憶了

  • 作者筆名:冰語
  • 發表日期:2008-08-08
  • 寫作年級:F2
  • 字數:791
  • 文章類別:其他

睡不著覺,驚覺時間的流逝,已是深夜。夜,很廖寂,很靜謐,很有一種叫人放鬆的感覺,卻與我的感受背道而馳。外面燦爛奢華的霓虹燈色,耀眼至極,諷刺的是,卻照不進我的心坎。心裏暗湧之久的鬱悶情緒,很想發洩……失憶──這名詞,從我出生而來,一直陌生得幾乎沒概念,我亦從沒想像它與我會有啥牽連。可是一場意外把它帶來我身旁,把我的生活全然顛覆,教我有著一股怯於面對現實的脆弱,透視著我懦弱不易示人的一面。我的脆弱,有進明白。思及此,隻臂不禁圈著早已膝曲已久的雙腿,頭埋入雙臂間,放聲大哭。整夜,眼眶的淚水從沒遏止……

毫無預警的衝擊,把家庭成員的心靈支柱──媽媽給失憶了。走進一間充斥消毒藥水氣味的房,白色的床榻,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框子,一切潔白無暇得教人發毛。上天竟沒一絲的憫人之憐,在我們毫無準備,投來一個足以震爆全身的手榴彈。媽,你怎可把我們摒除腦海外,失去了我的共同擁有的回憶世界,叫我如何適應這種充斥寂寞滋味的生活。媽,你忍不下心的,對嗎?

日子,很是難受。難受於不論生理或心理都承受著沉重的枷鎖,更是無形的壓力。看著媽那空洞的眼神,我知道她已把我的一切全數抹煞。回憶,對她來說,已是空泛而陌生。你遺忘了所有的自己,我知道,你亦是不願的。我必須重新適應一個擁有全新面貌的母親,一個陌生的你。但媽你卻連一絲縫隙也不讓我進入。當我想多跟你親近些,你便如驚弓之鳥,躲我去了。雖然你避開的只有短短數尺,這段距離,實在無「遠」可言,但你已把我推至心窗以外,讓我無法接近。我倆雖在同一空間呼吸,但距離造成的鴻溝,卻把我倆分割成不同的國度。曾有人說:「後悔是最令人揪心的情感。」的而且確,我正後悔為何先前不多伴你著,導致我倆日漸疏遠,這是你不願親近我的原因嗎?或是怪我不願分擔你的煩憂,給你太多包袱?媽,你還願給我機會補償過往的錯失嗎?

從沒想過,只得我有的回憶及數張舊照片,竟是我跟媽的惟一牽連。小時候,猶記得一場發燒,年幼又沒安全感的我被媽抱在牢緊的臂彎,雖讓我幾乎喘不過氣,卻倍感溫暖。你曾承諾:不管怎樣,我都伴你,永遠。媽,你的承諾還能履現嗎?你可曾記得……你所承諾的……所承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