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很久之前的故事了……」鎂光燈下,少年將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
「夠了!不要再打了!」跌坐在地板上的少女向眼前高大的身影喊出嘶啞的叫聲,懷中的小男孩顫抖着身子,小手抓緊着少女的衣裳,圓圓的臉龐上滿是淚痕和巴掌印,外露的手臂上全是猙獰的疤痕和傷口,純白的地板被鮮紅的血水浸蝕,四周充斥着血腥的氣息。
高壯的男人搖搖晃晃地向少女逼近,地板上酒瓶的玻璃被碾碎,發出尖銳的聲音,「我打他又怎麼了?他可是老子的兒子!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濃烈的酒味迎面而來,眼見男人手中的酒瓶就要往男孩的頭擲去,少女隨手拾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站起來快速地戳向男人的腹部,一捅,一拔,男人的動作瞬間定格,手中握着的酒瓶「啪」一聲地掉在地下化成碎片,「你……」男人應聲而倒,腹部溢出大片的鮮血,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媽媽……爸……爸他……」小男孩扯着少女的衣襬,聲音裏盡是驚慌,少女緊握着沾染了血的碎片,直至感覺到手心的痛楚才回過神來,轉身慈愛地向男孩道:「他不是爸爸。」繼而將他擁入懷中,揉着他的頭髮,自言自語地說:「媽媽也要走了……」
男孩許是受了刺激,在少女的懷中昏了過去,迷糊中,男孩聽到了警笛聲和鄰居們的嘆息,「唉!年紀輕輕就做媽媽,我就說這男的肯定也不是好東西,看,現在只剩一個沒爹沒娘的小男孩……」他嘗試睜開眼,卻被燈光刺得眼睛生痛,恍神中隱約看見屋樑上吊着的一個人影,男孩用力地睜大眼,走上前,看清了那個身影,他哽咽着道:「媽……媽。」他雙腳一軟,眼前一黑,倒臥在了玻璃渣子中。
「那一夜,所有燈光都消失了,直到現在亦是如此。」少年緩緩地道,一旁的主持人說: 「我知道您在那一次的意外中因為有玻璃渣子進入了眼睛,不幸地傷了眼睛,視力不是很好,因此才發起關愛弱視人士的活動。」少年點了點頭。
主持人接着問:「可是據我所知,您前些日子進行了修復手術,應該……」
「眼睛可以修復,人死卻不能復生,我心中的那盞燈全由一個人點亮,而那個人不在了,那盞燈也就永遠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