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居」對年小的我是似懂非懂的,「蝸牛的家」不是更安全、更承得起風浪嗎?熱總喜愛趁倒頭大睡時來襲,只要把身軀盡貼在地板,如睡在冰塊上,涼透透,也能渡過整晩。細小身軀可盡情地在牀上翻了幾個關斗。硬得很的牀、灰黄的地板,這一切也無礙我對家親切感。毎天放下背包,便開着電視,眼晴被閃動的屏冪迷着,總被母親強行關上,罵幾話,才慾隨走到餐桌上。電視總不能播放我愛看的節目,如看到賽馬,便走到球場回避下,也找一找玩伴。球的表面被踢到色也褪了,但這些痕跡乘了我們的快樂。它也連結區内的小孩成為玩伴。
社會的巨輪悄悄翻動,慾不向上發奮,那你便一生都勤苦工作,帯動着齒輪。同學拿着各種新的電子産品。電視、足球再不能滿足我,沒有電腦,回校總踏不上嘴。我社會的巨輪又翻動,新年是令人又愛又恨的節日,一方能拿到壓歳錢,一方便羡慕着親戚那慾想得到,便能得到的能力。親戚向我投射憐憫的目光,在各家面前顯露自己的財力,他們的面目令人生厭,我不願在他們家中多留一會兒。社會的巨輪再次翻動,日晩的新聞翻播着樓價高升,香港的經濟漸好。但令貧窮的階段翻新的機會如石壁中曙光,微少得很。社會的巨輪不斷施壓,我漸漸受不了,我不得不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