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對我們來說,是與生俱來的;飛,對他們來說,卻是夢寐以求的。在這個世界,人人都懂得飛行,每個人都依靠身後的翅膀在天空傲翔。只有一班貪婪的人類,被神奪去飛行的權利,當作懲罰。這班貪婪的人類,在天空的世界並沒有生存空間。他們只顧自身利益,以各種非法手段壓榨他人的金錢。神看不過眼,除下了他們的翅膀。自此以後,他們的子子孫孫亦不會長出翅膀,天空中的人民都稱他們為「弗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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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看到天上有很多人在飛啊!」我興奮地對母親說。然而母親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對四歲的我說了一句:「我們永遠也不會擁有天空的藍色。」我側側頭,疑惑地看進母親的眼裹。當時的我還未了解沒有翅膀的真相;直至歷史課時,我才發現祖先的錯禍延後代,從此「翅膀」二字在字典裹消失。
我躺在綠油油的草地上,看着天空中在雲兒間穿插的黑影。一對對美麗的翅膀,一對對我渴望得到的翅膀。那一刻,我下定決心,我要成為一位偉大的科學家,研發出一種能長出翅膀的藥物。「大家一定會感謝我的。」我嘀咕着。
從小學到中學,從中學到大學,我堅持研究長出翅膀的藥物。二十二歲那年,我受聘於「弗飛人研究中心」,日以繼夜在實驗室作研究。同事們協助我研究,他們不但鼓勵我,還替我分析堆積如山的資料。後來,我才發現能夠改變人的身體構造只有神的基因,被稱為完美因子。若要取得完美因子,必須從飛人身上抽取。一個飛人的完美因子只能讓一個弗飛人長出翅膀,換言之,我們幾乎要把所有飛人身上的翅膀剪掉,才足夠供應予所有弗飛人。
「這豈不是一命換一命嗎?」同事們皆疑惑地問。我搖搖頭,說:「不是命。我們只是除下他們身上的翅膀。幾百年了,難道我們就不能擁有翅膀嗎?你們誰不渴望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傲翔呢?」同事們以錯愕的眼神看着我,不約以同地說:「可是那是神對我們的懲罰,難道我們要違抗嗎?」「這不是違抗,這是逆轉。我們本來就沒有責任承受因祖先犯錯而得到的懲罰。」「對不起,我不能再幫助你。」其中一位同事對我說。其他同事紛紛向我道歉,並告訴我回頭是岸。可是,我為了它努力了這麼久,我不能就此放棄。
「我們永遠也不會擁有天空的藍色。」母親的話在我的耳邊迴盪着。我使勁地搖頭:「不會的!我們一定能擁有自己渴望的東西!」我對奪取完美因子的決心在此刻像雄雄烈火般燃燒。
我曾經以為我比誰都要偉大,我曾經以為我的堅持是對的。但原來,所有的決定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