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悲歡離合。離別的滋味,酸楚,憂愁,惆悵。終究還是到了這一天啊!回想三個月前,志明泛著淚光對我說:「其實……我們一家即將要移民到英國了。」當時覺得三個月時間還挺長的,而且離別也沒有什麼大不了,但到了真正離別的時候,我才知道離別的滋味是這樣複雜,也才知道說聲再見要這麼堅強。
清晨,天空暗沉沉的,重雲如鉛,壓住了熹微晨光,亦壓在了我的心上。這天,我一改常態,早早便起了床,看了看鬧鐘——七時三十分。我抱著沉重的心情梳洗,裝扮,便出了門。
剛踏出門,便下起了毛毛細雨,我叫了輛車便向著機場出發了。「滴答、滴答」的雨珠,不停地敲打著車窗。路途上,我不斷想著如何面對志明,是滿懷笑容地送別他;是故作鎮定地送他離開;還是站在遠處看著他離去。「啪嗒、啪嗒……」雨聲大了起來,打斷了我的思緒。車窗前,一片水霧。望著密密的雨簾,我感覺這場雨不是喧騰在車外,而是在我沉重的心中。司機看著走神的我問道:「小夥子,去機場是為了送別一個很重要的人嗎?」我帶著疑惑的眼神點了點頭,他續說道:「不用驚訝,你的神情已經告訴我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既然不得不分離,那便好好的說一聲再見,別讓自己留下遺憾。」我思忖著司機的話,久久不能言語。
轉眼間,便到了機場,我看見志明正在機場門口四處張望,我急速向他跑去。此刻,我已忘記在車上的一切計畫,只想給他一個擁抱,一個溫暖的擁抱。
擁抱過後,他對我說:「我多麼害怕你不來啊,這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你還記得我們初次相識的場景嗎?」頓時一段段熟悉的回憶呈現在我的眼前。那會兒剛上小學,由於我比較內向,不愛說話,朋友也沒一個,每次小息時我都獨自一人躲在角落。唯獨志明走過來對我說:「你好!我是志明。你呢?」——他是第一個與我談話的人,我們的友情也在那一刻拉開序幕。
無數個的仲夏,我們相約去打籃球,青春的汗珠在場上揮灑,在我們打得興高采烈的時候,忽然下起滂沱大雨,當時的我們不僅沒有躲避,更在雨中繼續我們的「籃球大戰」、「跑步比賽」、「雨中漫步」。直至雨停我們才依依不捨地拖著滿身濕透的身體回家。當時的確玩得十分盡興,但過後我們都因感冒而躺在床上一個星期,真可謂是樂極生悲啊。
想到這裏,淚水不禁流了下來……
「叮咚…請乘搭航班0429的乘客盡快登機。」
志明不捨地說:「快要登機了。即將分別,要說的話實在太多太多……」志明欲言又止,給了我一個擁抱。然後,輕聲道了一句:「兄弟保重,再見了。」
我靜靜地看著志明的身影漸漸遠去,直至消失在離境的閘前。我走出機場,外面依舊下著雨,我在雨中漫步著,仿佛回到了過去,一切都沒變,只是身旁的人已遠去,只剩下我孤身一人。少年不識愁滋味,誰說啊?如今可算是識盡愁滋味吧⋯⋯離別,它的滋味縱然是苦,但卻教會了我要珍惜,教會了我要堅強。看著志明離開, 心中縱然萬般不捨,但我也祈願你前程似錦,在彼方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