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黃的月光悄悄照射在地上,為漆黑的房間帶來半息生氣,但倚坐一角療傷的我卻無暇欣賞。身上衣物灑遍血跡,看得人驚心動魄。
我掀起上衣,細心觀察,才發現那是一條深長的刀疤。一路上盡是漆黑的環境,急促的腳步更令花草不經意間刮大傷口,負傷的我只好強忍著痛苦,直接半途上遇見這所殘破的屋子,傷口比之前吃的一刀更深。我徒手從布料撕下一角,纏在傷口上,暫時止住了驚心的血紅。
包紮後,傷口的痛楚使我緊攏眉頭,我往後倚,碰上冰冷的牆壁,同時驚醒了我的回憶。
腦海飄過一張得逞的笑臉,他手上的皮鞭在我身上揮橫,每一下我也咬牙接下,但他看得氣急敗壞,手上的鞭打得更狠。任由我不斷呼喚他,他依然無動於忠。我直視他的眼睛,他眼裡的怨憤,從媽死的那刻起,每分每秒提醒著他,他親愛的妻子已不存在這世上。
回過神來,眉頭間鬆懈下來,反倒卻一臉悲愴。為甚麼?明明仇恨著,眼眉間卻有千萬種寬容;連熾熱的心也煞要跳出來,欲對父親剖白。片刻布帶再次染上鮮紅,窸窣的聲音擾動我的思緒。
我扶牆起來,企圖尋找那聲響的源頭。「吱吱…吱吱…」映入眼廉是幕血肉模糊的影像,一具屍體跟兩、三成群的老鼠,已發臭的屍體置在草蓆上,老鼠縱橫在屍體上,腐蝕已爛掉的肉。嘔吐的感覺竄然爬上心頭,我別過臉不看,瞄到一道殘破的樓梯。
走到樓梯跟前,我往上偷瞄,前方有一雙在空中翩翩起舞的燈泡,吸引我的注目,引領我前往。
直至在燈泡前,那刺眼的光芒,使我移不開時線,我試著觸摸它,但卻被煉熱所傷,驀然眼前一黑,燈泡一直停留在我腦海內的黑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