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莊重肅穆的黃老師是如何身體力行地去證明「要有耐心;為人付出;願意聆聽」?實不相瞞如果不是我親身經歷,我是萬萬不敢相信兇名在外的黃老師竟是這麼溫柔的人!
還記得那天,因翌日便是學校的開放日,同學們都忙於為自己的社團籌備活動所需要的材料,不忙碌到五、六點不會輕易罷休,同學們竭盡全力地想把這一年一度的開放日搞得最好,我也不例外。因為我身為社團長,我的工作量比其他大部分的同學要來得多,儘管負責老師說他們能接手並催促著我快點回家,但我還是堅持完成手上的準備工作才回家。我把社團所負責的場地和物資再仔細檢查一遍,反覆確認沒有任何沒處理好的地方後,心滿意足地笑著點點頭並四周張望一下,確定沒人時便叉腰挺胸,一臉自豪地說:「果然我是最棒的!」屬不知,這時在我背後的電梯猛然打開!我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小貓咪,驚恐地看著在電梯裡的黃老師,心裡不斷念著「太丟臉了太丟臉了!如果時光能倒流,哪怕三分鐘也好,拜託把這段不曾存在的黑歷史抹去吧!」但奇怪的是,黃老師沒有往常的凝重冷峻,反倒是用一道溫婉的聲線附和著我的話:「嗯嗯,尹同學是最棒的。」我聽到這句話時,整個人都呆滯了,像一台不斷加載中的電腦,直到黃老師從小賣部買了兩瓶飲料,將其中一瓶飲料放在我的手心上並說:「但也要注意休息哦,最近你上課也沒什麼精神的。」語畢,黃老師便邁著步伐離開了。我的內心裡已經掀起了幾股巨大的風暴,但同時又不禁失笑,原來黃老師不像表面上不關心學生,而且還有這麼溫柔體貼的一面嗎?
不過令我最深刻的不是這件事件,而是我的交心好友心琪,每當想起這件事,我也十分後悔。那時我們剛步入高二,不同的壓力接踵而來,我基本不是在上課就是在寫作業與處理社團內部問題,因而忙得不可開交並對心琪愛理不理。心琪看我每天十分忙碌也不好打擾,其實我心裡也明白,如果情況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她是不會主動向我求助或談心。大家都有壓力,不是笑一笑就能夠解決的,越接近尾聲,越是如此。但我卻只顧及自己,對心琪的談心也是敷衍了事,心琪也察覺到我的不耐煩,找我談心的次數也漸漸減少。我知道,我也明白,但是我面對接二連三的問題也無法處理,更加不能幫助心琪,最終心琪甚至乾脆不回學校。
那時我還沒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以為心琪只是生病而沒病回校,只要時間過去就能解決。但一個星期過去,心琪的位置也是空缺的,不少老師向我打聽她的情況,我卻無話可說。最後連平日不多過問學生情況的黃老師也跑來詢問她的狀況,在其他老師面前,我還能笑著說:「她需要多點時間休息。」但面對著黃老師,我卻不想用模棱兩可的回答敷衍她。我抓緊我裙子下擺,自責難抑地把事情的全貌脫口而出,眼淚也不爭氣地流下。黃老師沒有中途打斷我的話,也沒有說任何話,只是靜靜地遞上紙巾,默默地聽我訴說。待我擦完眼淚,黃老師一臉嚴肅地盯著我,我像闖了鑊的小孩子一樣,等著被發落,但沒等到預期的責罵,而是一隻溫暖厚實的手撫摸着我的頭,我錯愕地睜開眼,直視黃老師。黃老師儘管臉上寫滿嚴肅,但在眼底裡透著一絲溫柔,以溫和且堅定的語氣對我說:「那你現在該怎麼做?」
我現在該怎麼做?聆聽心琪的煩惱?陪伴心琪?開解心琪?都不是吧,第一件事是向心琪道歉!坐言起行,我眼眶泛紅,掛在眼角的淚水也被我抹去,眼神堅定地迎上黃老師的目光。黃老師心有靈犀,從她背後掏出我的手機,我二話不說便拿過並撥電給心琪。心琪接通電話後並沒有說話,像是在無聲責備我,時到如今才來找我又有何用?我內心早已準備好的草稿卻在真正面對沈默不語的心琪時竟無從開口,唯有任由淚水不斷落下,嘴裡只剩「對不起」能說出口。作為心琪交心的好友,我實在無法說出除此之外的話語。
最後心琪在黃老師和眾義工的幫助下漸漸解開了心結,自那次我和心琪撥電後,我們關係也挺別扭的,我內心對心琪的愧疚讓我不知道如何面對她,但是心琪每天都堅持找我聊天,讓我減輕內心的罪惡感。現在我與心琪的關係能恢復如初,黃老師無疑是最大功臣,我對黃老師有說不盡的感謝和敬意,也由衷地佩服她,更以黃老師為榜樣,日後要成為像黃老師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