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經濟還沒復甦,市道不好,很多大企業裁員。爸爸每天辛勤工作,但也不能幸存。他的公司結業了,所以爸爸失業了,沒有經濟收入了。很多事情都變了……
我們由千多呎的大屋搬去只有三百多呎的單位,我由國際學校轉為官立中學,媽媽由家庭主婦搖身一變成為事業型女性,家裡值錢的東西都當了,而爸爸由一個充滿朝氣的男人變成了一隻溫柔的小貓。
不久,經朋友介紹後,媽媽在中環辦公室當文員,爸爸留在家中照顧我和打理家中的事務,我們家現在是一個典型的「男主內,女主外」的家庭。
相反地,爸爸沒有整天怨天尤人,反而媽媽就天天都唉聲嘆氣,埋怨爸爸沒有用,讓她一個小女人肩負起賺錢養家的重擔。雖然如此,爸爸仍然沒有作出任何反應,逆來順受般似的。趁媽媽上班去了,爸爸做完家務後就閱報找工作,看不出有甚麼消極的行為。每天晚上,媽媽下班回來,爸爸都會為她遞上茶水,並幫她按摩胳膊。
不過,媽媽仍不肯放過爸爸,趁我睡著了,她就對爸爸大吵大鬧,說些晦氣的話。
「你這沒有用的男人!」
「我一個弱質女流在外拋頭露面,你在家裡幹甚麼?」
「我真苦命,嫁錯郎了!」媽媽哭得十分淒厲地說。天天如是,重複著同樣的對白。可是,他們從不知道他們的對話早已傳到我的耳裡,而我正躲在被窩裡流著淚。
但在這夜裡,我已聽得膩了,剛進入夢境就被爸爸的咆哮聲——「夠了!」給嚇醒了,突破所有事物都靜止了,靜得連樓上的狗抓地的聲音也聽得很清楚。隔了一分鐘,沒有任何聲音從爸媽的房間傳出來,到底發生了甚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