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吸毒那天起,寧怡認識了安娜,是安娜教導寧怡販毒的,她說這樣既可留下一些毒品給自己,又可以賣出去賺錢,一舉兩得。寧怡漸漸跟安娜熟絡起來,因為在學校裏,師長都把她遺忘了;在家中,父母不再在乎她,經常出外工幹。所以寧怡把安娜當作姐姐,甚麼開心與傷心的事都會跟她說。就這樣,她的精神寄託除了是毒品,還有安娜。
一天,寧怡正準備出門,母親經過好的房間,發現床舖亂亂的,便收拾一下。誰知,她竟在寧怡的枕頭下發現一個小膠袋,裏面還有丁點白色的粉末。媽媽立刻告訴爸爸,他把正想開門的寧怡叫住了。
「這是甚麼?」爸爸問,手中拿着小膠袋。
「這…這是爽身粉。」寧怡有點驚惶。
「為甚麼要把爽身粉放在枕頭下?」爸爸帶着懷疑的眼光,質問道。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寧怡一手搶過膠袋,馬上跑到街上,她氣得把膠袋扔掉。
待寧怡走了,父母都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可他們卻從未想過那有毒的「爽身粉」。對於寧怡來說,這簡直是倒楣的一天,不僅被父母發現用來裝毒品的袋子,更遇上塞車,害她不能準時赴約。車一到站,寧怡急着跑。到包廂時,她氣喘吁吁的說着不好意思,她遲到了。安娜正在吸海洛因,還留下一半給寧怡,可是她那時只想要一杯解渴的飲料。休息了一會,她本想把當天發生的事告訴安娜,剛開口,就被安娜打斷了。
「寧怡,給你介紹一樣好東西,」她手上拿着一袋藥丸「這是『搖頭丸』呢!來,讓姐姐示範給你看。」說着說着,她就拿出四、五顆「搖頭丸」來。
「安娜,你才剛吸下不少白粉,現在又服下這麼多藥丸,行嗎?」寧怡有些擔心。
「這樣才刺激呢!」說時遲那時快,安娜已嚥下藥丸。
大概是毒品的份量太多,藥力迅速見效,她先是傻笑,自言自語着︰「搖一搖,煩惱都沒掉…」寧怡想起要跟安娜說的事,卻發現安娜的身體在抽搐,眼睛一睜一睜的反白了,突然她更口吐白沫,寧怡不知所措地大叫︰「安娜,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安娜!」她呆了半响,才回過神來,從手袋中掏出手提電話叫救護車。安娜送院後,證實不治。寧怡得知這個噩耗,淚珠一串串的滴下來,她足足哭了一個晚上,她不願接受安娜已經不在的事實。「為甚麼身邊的人都一個個離開我?」,寧怡常常這樣想,她再次跌下絕望的谷底。
第二天晚上,寧怡約了朋友出來玩,她想用毒品來麻醉自己。但是當她聽到「搖頭丸」這三個字,就不知不覺的緊張起來。看着朋友手中的藥丸,寧怡不禁顫動了一下,她盡量控制着自己。但眼見手中拿着搖頭丸,逐步走近,安娜抽搐着,口吐着白沫的情景便一幕幕從寧怡腦中浮現出來。她用手按住頭,細聲的說着不要,然後大叫了一聲,跑到街上。寧怡坐在電話亭裏,眼淚不停的落下來,口中說着:「回來啊,安娜,回來啊!」
「我的寧怡,怎麼哭了?」她彷彿聽到安娜在說話。
「安娜,安娜?」寧怡四處張望。
「不要哭了,我不希望你步我的後塵,寧怡,不要再碰毒品了。」
「好…好,只要你回到我身邊,甚麼都行…」待寧怡拭乾眼淚,發現周圍沒有任何東西。
寧怡決定要步出這個陰影,她主動去找戒毒所。一天,父母看見她的桌上有一封已拆開的信,信封上更有戒毒所的標誌,他們感到很奇怪,詳細閱讀下,才知道是戒毒所的社工約見寧怡。會面的那天,她獨自坐在會議室,等候社工。誰知,進來我竟是她父母,爸爸氣惱的說:
「你這丫頭,」然後一巴掌打在寧怡的臉上,「竟學得這麼壞,跑去吸毒?」
寧怡盯着爸爸,臉在發熱,她強忍住淚水,她認為這根本不是她的錯。
「像你這樣的女兒,不要也罷!」爸爸繼續道。
「求之不得。」寧怡喃喃着。
「你…」他的怒火更盛,又再舉起巴掌。
「先生,請你冷靜點!」幸好社工周姑娘及時阻止了寧怡的爸爸,並把他和媽媽帶到隔壁的房間,那裏可以看到會議室的一舉一動。當寧怡被問到為甚麼要吸毒時,她就一五一十的把從得不到家庭溫暖,到結識了男朋友以及跟他分手的經過,全都說出來。聽到這裏,寧怡的父母眼眶都濕潤了,他們從沒想到,女兒之所以吸毒,自己也有責任。他們跑進會議室,緊緊的抱着寧怡說︰
「對不起,寧怡,對不起,我們不能全都怪責於你。」
「爸爸…媽媽…」
他們三個哭了好久才可以停住。
那天起,父母沒那麼拼命工作了,他們會抽出星期日來陪寧怡。兩個月後,她不再是以前那個終日吸食大麻、海洛英,健康狀況每況愈下,從未為吸毒而後悔的寧怡,她,重新成為一名成績優良,待人有禮,師長父母眼中的好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