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我叫洪老師,是你們的班主任。」我已經對這位新任老師也沒什麼期望了,畢竟上年和小學以前的老師也是一樣:聽到了那些輿論後,都是開始針對向華,或是對他有壞印象。看來所有老師的見識也是這般如此吧,不然會有人願意去聆聽這些受害者的心聲嗎?
但是這位老師卻不是一般見識的人。經過了幾天,我發現向華被班上的一群人圍住了,不少人正在圍着旁觀。 只見向華的文具在地上在一片,其中有一人恥笑著他:「這個小偷活該!」然後引起胸膛大笑。我瞧了向華一眼,他的眼淚掉了下來,但是一句也沒說就衝向課室外面。 我跟著他到了男廁, 聽到他把自己反鎖在廁格內,一直在大哭。
當我返回了自己的座位後, 便覺得很傷心...... 我第一次看見他哭得這麼厲害的啊。這件事發生不久後, 班上有傳來了新的謠言,說向華是一個受不起責罵的人,大家也紛紛認同。 時間向華每一天都在請病假,令我也很擔心他的狀況。
忽然有一天,洪老師在課堂上,說想對著全班講一些關於向華的話。
「同學們,我已經知道最近向華所發生的事情的成因了,是你們其中一位同學所傳來的謠言說他在以前曾經偷過別的同學的東西,對嗎?」
「是一份精美的文具。」突然一位同學說了話。
「請問你是怎樣知道這件事的呢?」
「我是親眼見到的當時他的手伸向了別人的桌子,想偷下那個人的文具,被我現場抓到了他。」
「那麼你是否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班上頓時啞雀無聲,因為實在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敢回答。
「不... 不知道。」那位同學答道。
「其實向華的童年很悲慘的。他出生於一個沒有父親的家庭,有幾個兄弟姊妹, 全家的生活支出單靠著他的母親獨力維生,去養著他們。我上次已經探訪過他們的家,他只是住在鄉村的民宿,連想喝一些乾淨的水也要去遠處的井口拿起。他的母親對我說向華在學校裏並覺得很痛苦,回到家裏經常自己一個人擦眼淚。原來向華為了讀書,自己就在街邊為別人擦鞋,或者是幫別人忙去賺錢,謹謹能應付生活的開支。一個書包對他來說已經是一樣很名貴的東西,何況是書本和文具?他的兄弟姊妹沒有足夠的金錢去讀書,年老的母親也沒有任何辦法,所以就使他產生了邪念,迫不得意才選擇去偷同學的文具。
雖然他這樣做是不對的,但是你們有沒有考慮到這些謠言對他所承受的壓力和影響他的感受呢? 向華是一個出生於家境不佳、生活質素殘缺的學生。他為了讀書要付出了自己在家玩樂的時間,以及承擔著一般小孩不需要負責的艱難職責,像是為家人賺錢去養著自己的兄弟姊妹。這些都是他迫不得意、無法去改變的生活條件。你們所說的每一句,他都牢牢記在心裏,只是他沒有對你說了一切的真相。他渴望讀書,即使是生活變得困難也沒有放棄,你們又是否知道這一點?」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全班的第一次聽到這麼驚訝的消息。 我從來也沒有想像 做完來向華是一個這麼悲慘的人。難怪我每一次看到他累得倒在桌子上,是為了勤力地溫習和做功課 ; 而每一次當有人恥笑他的時候,他只是默默地不出聲,一直忍受著每一句別人在背後罵他的說話。
在我們的眼中,向華看起來是一個壞學生,因為他偷了別人的東西,就等同做了一件違背道德的事一樣,令人厭惡。 可是在洪老師的眼中,他卻是一個好學生,因為他懂得為家人著想,也會去嘗試原諒著別人的說話。當你去說一些別人感到最難受的說話,笑完了,又會不會去在乎真正的受傷者,或是去原諒他所做的行為呢? 向華雖然在這些年來承受了許多朋輩之間的冷嘲熱諷和老師的排擠, 可是他卻沒有選擇憎恨別人, 而是選擇讓時間去沖淡一切的傷痕,把一切交給了時間。如果這些謠言在他做錯事後便受到大家的原諒而消失了,或許我們也會意識到他其實是一個比其他人更好的學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