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我去幫你收拾一下房間呀!” 我扯著嗓子說。等了一會一把沙啞的聲音才緩慢地回應我: “愛幹啥幹啥。” 聲音再次陷入靜謐。

我(被強迫)參加了青年中心的探訪老人活動，去一些行動不便的老人家裏幫忙做家務。本來和我同行的曉恩因為生病沒來，只剩下我自己一個人到這裏來。

我算不上是一個善長溝通的人，所以一開始我已經很擔心會不會把事情搞砸。現在倒好了，連我唯一的支柱都不在了。一路領著我的義工哥哥看到我一臉憂慮不禁笑我道: “老人家不會吃人的，何況你這臉鄒眉頭的樣子一定會把人嚇跑的。”我假笑了一下，這並沒有把我的緊張緩和下來。

而這股哽在喉中的酸溜感在到了這個家裏更是變重了。窒悶是我對這間房子的第一印象。整間房子都被暗淡籠罩著，不知道是燈光的影響還是面前這位坐在輪椅的老婆婆的冷酷影響。義工哥哥介紹我給她認識，我禮貌地打招呼，得到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接著的事情就在一股尷尬的沉默下度過了。現在我正在打掃房間，急迫地想著逃出這狹小的空間。還有一小時。我心不在焉地收拾著床被。這時，一張照片從床角裏掉到地上。我撿起來看了看，照片缺了左上角，邊緣上還留有燒焦的痕跡。幸好的是沒有遮蓋到五張笑臉。我在其中認出了婆婆的笑容。那時的她比現在除了還沒有歲月的痕跡以外，還沒有那目無表情; 除而代之的是一張溫和而幸福的笑容。她身旁坐著一位與其年紀相約的男人。同樣掛著笑臉得他，握著婆婆的手。身後則站著兩男一女，分別在兩位老人的肩膀搭著手，開心的笑著。

我拿著照片，走出房間走到婆婆身邊，問這照片是不是她的。她原本盯著窗外吾神的眼睛，看到了照片立刻有了光芒。我仿佛再看到了照片裏的眼神。可惜著光芒很快就消逝了。她一把搶過來，仿佛要刺穿靈魂般地盯了我一下，然後說: “沒你的事，到邊去!”

我沒走，只是擔憂地看著她。她沒理我。我看她沒反應就緩緩地說: “婆婆，我不介意您發我脾氣。可是您呢？您有覺得好受嗎？您有舒服點嗎？”婆婆沉默不語。我歎了口氣，心想這能幫她放鬆那能夾死蒼蠅的眉頭。我準備再走進房間打掃的時候，她說話了。 “這是十年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