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父母已經離婚十年了。
自小以來,我就與父親相依為命,對母親的印象不多,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父親房間深處的一張封塵家庭照,彩色沖印的普及,讓我還能從照片上依稀尋找到母親的感覺。可是,由於父母在我還嗷嗷待哺時離異,我只能透過父親的描述,逐少逐少刻畫出母親的形象。
那時還在上小學的我,父親經常向我灌輸母親是壞女人的概念,不斷以具有說服力和生動的言詞打動我,譬如,在我上幼稚園時,當時父母已經分居。那一天,母親因思念已久而提出與我見面的要求,父親亦爽快答應,但是,當天與母親短暫的約會完結後,她竟然因有要事而丟低一個年僅四歲的小孩在路上,更甚是,她沒有聯絡我的父親來接我回家,當時的我,可是經歷了千辛萬苦,到處尋找大人的指引,才能平安無事的回到家中。當我緩緩的打開家門,父親立刻衝到我身邊緊緊地擁抱著我.接著我進到房間裡休息,透過門縫,還隱隱約約聽到父親在電話中以粗言責罵他人,我想,那定必是我的母親吧。
轉眼即逝,現在讀高中的我,與母親已經多年沒有見面和聯繫,亦不知她身在何方,最重要的是,她還記得我這個兒子嗎。或許,她真的像父親說的一般,是個貪慕虛榮的壞女人,過著富足的生活,根本沒有在意我和父親。即使如此,我的心,還惦記著這個形象虛幻的母親,我不像電影裡的小孩,整天哭哭啼啼鬧著喊媽媽,可是,有哪個人,真的能放下對母親的感情,即使對她完全不熟悉,還是希望,能握著母親的手,穿過大街小巷;緊緊地擁抱著母親,不發一語,彼此感受各自的思念。
房裡的照片,成為母親在我心中存在唯一的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