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的空氣和我被困在一個很小很小的密室,這密室是我的家。這是一個酷熱的七月。汗水,悶熱,汗水,抑鬱,汗水,窒息。家中的四面牆把我壓縮,壓縮了我的空間,我的生活,我的生命。我就被這樣活活壓死。
睡在雙層床的我從惡夢中彈起,迎頭便撞上了天花板。我一邊撫摸庝痛的額頭,一邊回想起剛才的夢境。我苦笑,其實夢境和現實沒差得遠,只差在我還沒被壓死,還在活著受罪。
我爬下雙層床,在雙層床的下層搜索,搜索著今天的早餐——杯麵。獨在蝸居的我在「食」方面沒有太多的選擇,因為選擇權總在富裕的人身上。海鮮味﹖不,昨天和前天也是海鮮味,今天還是吃什錦味吧。雙層床的下層是我放置雜物的地方,而上層則是我每天睡覺的地方,屈居於這不足二百尺的蝸居中,我不得不好好善用空間。
我拿著今天選好的早餐,放在書桌上。不要見笑,我的家裡沒有廚房,家中唯一的煮食工具就是書桌旁的熱水壺。我把電視機的插頭除下,換上熱水壺的插頭,沒錯,聰明的讀者可能已經發現,我的家裡只有一個插座,萬能插頭太貴,買不起。我的朋友曾在我生日前夕問我要什麼生日禮物,我說要萬能插頭,他說萬能插頭太危險了,我苦笑,說﹕在這蝸居裡還談什麼安全呢﹖
的確,在狹窄的空間裡,很容易有意外發生,就像我今早起床時就已經迎頭撞上了天花板,說不定一會兒轉身之際,什麼東西又會撞落地上。(但結果,我的友人還是沒送我萬能插頭。)把熱水灌入杯麵後,我再次把熱水壺的插頭除下,換上電視機的插頭。
此時,電視機正好播著飲食節目。食雞有雞味,食魚有魚味,而我的杯麵則散發著那種酸味,那種當天狐狸吃不到葡萄後所感到的酸味。
坐在電視機前不足三尺的我再沒法忍受了,我決定改變我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