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三年五月六日 天陰,烏雲密佈
今天是我的生日,但我卻提不起勁,彷彿所有事對我來說也如浮雲。上星期跟曉楠吵的一場架,細節我還能清楚記得,他那從未對我這麼兇惡的聲線,還在我腦海中徘徊。我知道是自己的錯,但酒精已經完全控制了我,也開始亂說話起來,我記得那天他送給我一摑耳光,把我完全弄清醒了。我今天給了他一個電話,我也不知道應不應該打給他,但畢竟也是我的錯。我向他提出了道歉的請求,他約我到機場的一間咖啡店,也就是最後一次見他的機會,因為他快要移民到澳洲,今天會是最後一個挽留他的機會。我食了一顆感冒藥便出發了,我開了爸爸留給我的一輛不怎麼值錢的七人車,在高速公路中奔馳。突然,有一股突如其來的睡意,在那時一直籠罩著我。如以往每一次一樣,那並不止是尋常的睡意來襲,而是一種全身無力的感覺,無論我有多強的意志,短時間內一切都會變得模糊,我最後會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我感到徬徨、恐懼,但任何情緒反應也不能將狀況逆轉—我真的不該吃感冒藥。因為在那黑暗將的幕在我四周悄然落下的同時,我仍清楚知道我正在駕駛。我只求有幾秒鐘的清醒,讓我把車駛到路肩。我不想入睡,我依稀記得有一個對我來說無比重要的約會,但我已經想不起那是甚麼。不是生與死的問題,我只知道,現在絕對絕對不是睡著的時候。但我最後卻無法抵擋睡魔一次又一次的襲擊,手離開了呔盤,其他東西也不太能記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