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家具的自述—前無去路?

現在的我,對老伯和小孩子們,心裏只有記憶......我被新搬來的人扔到一個人煙稀少的山區裏,和我一起生活的只有一些和我一樣被人遺棄的家具和垃圾。

回想起當年老伯和我共同度過的美好時光,我雖然是家具,是死物,可是家具也會覺得好不傷心的。有時候,有些人帶同自己的寵物經過來散步,我就會極之自悲,如果我是一隻可愛的小狗,在老伯絕望時,我會走到老伯身邊,撫慰著老伯,在他開心的時候,我坐在他的旁邊,和他分享快樂,他才不會......

在山區裏,不論受盡風吹雨淋,也沒有人會來安慰我。直到有一次,在一個風雨交加,可怕的夜晚,一個乞丐正在顫抖著那瘦骨嶙峋的身軀,不知道如何好,就在那乞丐快要絕望的時候,他看到我,他心裏開心極了,他吃力地爬到我的腳下。因為我可以為他遮風擋雨,最後,他竟然在我的懷抱下睡著了。

翌日清晨,乞丐迷迷糊糊地起「床」了,他用力地伸了一個「懶腰」,也看了一看我,説:「太好了,這樣,我有桌子了!」頓時,我心裏不禁覺得十分温暖⋯⋯乞丐用力地推動我,直到去到一個而被人遺棄的一所用木板做的房子。房子十分簡陋,外形毫不漂亮,和老伯那美輪美奐的房子截然不同。一進門,便看到兩個大約五歲的小孩,乞丐走上前和他們説:「花兒,草兒,姐回來了!你看我帶來了甚麼?」(乞丐指向我),花兒和草兒一看到我,便馬上跑到我身邊,撫摸著我,然後,他們對乞丐説:「謝謝你,姐姐!」乞丐説:「對了,媽媽呢?」頓時,花兒和草兒的表情變得十分傷心,他們指著房間,乞丐懷著沉重的心情,走進房間,在床上躺著的,正是乞丐的媽媽!她的媽媽正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她問:「媽媽,您沒事吧?我給您帶來了桌子⋯⋯」她禁不住哭了起來,她的媽媽説:「貝兒,媽媽沒事兒,不用擔心。」

我看到貝兒如此的傷心,心裏也十分難過。如果,把我賣掉,那麼就不會令貝兒那麼傷心,媽媽也不會那麼痛苦,花兒和草兒也不會餓肚子了⋯⋯這是唯一的方法。在夜裏,我悄悄地走到回收場,我看到,如果把我賣掉後,就有一百元,我毫不猶豫地走上回收場......

為了老伯,為了貝兒,我不得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