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回鄉

有一次回鄉拜年時,一天,我從四樓起牀後,走樓梯下去一樓大廳吃飯時,我看到了一輛在牆角的破單車,我看了看自己左腳上的疤痕,想起了一件事……

這是一件在兩歲左右發生的事,那時媽媽帶我回鄉住了一段時間,有一次,她回了娘家,托我給表姊看管,我去了開相片的姨媽家玩。之後,當我走時,表姊用單車載我回去。當時我還小,我還不知道在單車後面時,要把雙腿撐開。單車走了不一會,我便哭起來,我的腳被單車輪割去了一塊肉!

表姐馬上帶我到開藥材店的姑姐那兒,替我止血,我不斷地哭。過了會,媽媽也隨之而來了。如今,她還記得那傷口是怎麼樣,她說:「那就像是白色的肉上有一灘鮮紅的血,就像快要見到骨般。」

我不斷哭、不斷哭,直到晚上,我飯也沒吃,就是哭個不停。又晚些,媽媽抱我上牀睡,當我的腳一弄碰到牀,我哭得更厲害。媽於是把我的腳放胸口,好讓我安睡。第二天媽媽馬上帶了我回港看醫生。

看到那破單車那天的晚上,我和弟同牀。當我正熟睡時,忽然,一隻大腳飛在我的臉上。當我發現那是我弟的腳時,我沒把那腳弄開,我把那放在胸口,睡了。

第二天,我整天也腰酸背痛,簡直是痛不欲生。那時我才體會到媽媽那時有多辛苦,那天,她還要拿著一大堆的行李,帶我回港,真的很難想像她那時有多辛苦。

我還記得媽媽說過,我哥、我姊、我小時都是用尿布的,不是用尿片。她說,小孩子的那些都是「黑蚊蚊」的,很難洗,要出很大力才能把那些的印也擦去。她還說,正因為在坐月子時要洗尿布,現在才得了「風濕」。母親真是偉大,我不禁打從心裏向她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