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港孩的誕生

我出生在一個不算富裕的家庭。父母在我懵懂時就教育我,只有好好唸書才能出人頭地,所以從小時候開始,除了學習,其他方面都不太讓我插手參與。像飯後洗碗啊掃地啊切菜啊之類的家務活,每次我想幫忙時,都只會得到一句”這些瑣碎事用不著你管,你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接著揮手趕我離開。

其實老實說,那時的我年歲尚少,學習範圍並不廣泛,加上屬於小孩子的那份活躍在我身上充分得到發揮,於是每次做完必須完成的練習後,我都會偷偷躲在房間門後,探出頭注視雙親忙碌的背影。但即使很想告訴他們我很空閒,我很想加入過家家遊戲,得到的答案都是不變的-----就像是你很喜歡某樣東西,而長輩總能從中抽取那麼一丁點壞處然後將之無限放大,務求軟硬兼施迫你放棄。

這,大概就是我最深的記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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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這星期該你洗碗了吧?”正在收拾碗筷的媽媽轉過來問。

我懶懶地半倚在飯桌邊,手托著頭:“為什麼?”

“還問為什麼?養你這麼大了,不是很應該幫忙嗎?”爸爸被報紙遮住的頭抬起來,”你真是越來越懶了。”

一團無名火從心底升起。又是懶,無論遇到什麼事都只會說我懶,真想發脾氣;

不過為了自己接下來幾個小時的耳根清淨,我還是默默走向廚房洗碗去。

心煩地擦拭著盤子,不由得想起以前的自己。那時候特別想踏入廚房,視廚房為神秘基地的自己,應該不會想到真相其實是這麼的無趣吧?

”討厭啊這污蹟怎麼那麼難洗掉!”我更加使勁地擦拭,”哎好累,反正都擦掉一大片了,剩下的一點應該沒關係的吧?”

洗完碗了。我抹掉頭上的汗珠,現在就好好輕鬆下吧!邊這樣想著邊帶上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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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淺你給我出來!”

我一驚,唉……好不容易靜下來了,媽媽的聲音真的好尖。

我慢吞吞地走向聲音發出的根源地,只見媽媽指著那隻我怎麼擦也擦不乾淨的盤子:”你啊,洗個碗都洗不乾淨,又不好好看書,一整天就知道用電腦聽歌,都不知在做什麼!”司空見慣的臺詞,我也懶得認真回應。媽媽喋喋不休:”小事做不好,以後怎麼做大事?動手能力真低……”

等、等等!最後那句話戳到我的痛覺了!“夠了!我動手能力低是誰的錯啊!!”

吼完這句話,立刻發覺自己的失態。我漲紅了臉,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把門反鎖,一頭栽到床上,無視門外爸爸”你給我出來!!”的罵聲,陷入自己的世界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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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小時候都不讓我做家務活的,明明說只要我好好學習的。

小時候是很想幫忙,但那是因為那時空閒時間多嘛!現在長大了,功課繁重,每分每秒都是寶貴的,哪有空先去管這些?要是我考差了,你們又會說我動手能力就夠低了連成績也下滑還有什麼用之類的話吧!我明明按照你們的要求好好學習了,怎麼就那麼多要求啊!動手能力低又不是我的錯,誰叫你們從小就不讓我做家務,沒有訓練怎麼可能一下子做好啊不是說人年紀越大學習能力越低嗎!

……

不滿和委屈在心裏持續地叫囂,心情壞到了極點。這樣胡思亂想著,竟漸漸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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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長時間,被敲門聲和爸媽的呼喚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