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日 星期六 雨
我,生於小康之家.一年365日,不為衣食住行而憂.
但.
一場暴風雨.
我要為一切而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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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單親家庭,但生活還是不錯的,哥是大學生,下月要戴學士帽了;娘是文員,朝九晚七,為我們兩兄妹盡心盡力,給我們一切.
「謙、羽!香草烤雞要涼了!再不來我代你倆『照顧』它們好了!」
「冷靜點,娘!它們的主人是我們啦!不用代勞了!」我倆異口同聲的說.
以九秒九八的速度,稍勝哥的九秒九九,贏得最後一隻雞腿.
「吼!怎麼又是你搶到雞腿!?」
「什麼又是!?別忘了上次蜜糖烤雞的雙腿都被你搶了!」
「才...才沒有!廢話別多說,雞腿殺來!」
「嘿!給你就是笨蛋!My honey chicken,讓我們來個最親密的身體接觸吧!」話畢,半隻雞腿隨即消失.
「啊!!我的美麗雞腿..你死的好慘啊!」
「別裝..好人吧哥!上..次你吃..的更狠啊!」滿口塞著雞肉的我含糊的說.
「吼!雞王雞后,別在打情罵俏了,害我雞皮疙瘩.還有別忘了它們是我這個雞太后一手一腳泡制的啦!所以,翅膀留我.」
「靠~說一堆話還不是想要隻翅膀.....」哥不滿地回應.
「Lady first嘛~男生要有點風度.而且不是我的功勞還有它們的誕生嗎?.......」
一頓晚飯在吵吵鬧鬧但溫馨的氣氛中度過.
但.
以後還有機會嗎?
天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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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每天總是自己由西貢駕車到中環上班,好不辛苦.
「娘走囉!記緊離家前要做好貼在門口的五大守則!」
「嗯...聽到囉....」我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回答她.
沒想到,這是一個可怕的道別.
這天有颱風,但政府只掛了1號,娘依舊上班.
「颱風億來愈接近本港,雨勢會愈大,天雨路滑,請各位駕車人士小心.然後我為大家報告一下各區重要道路情況......」
「好大雨喔...在這種情況下駕車,心情都特別爛..」娘心裡惆悵著.
「嗯!?那是什麼!?兩道光耶..愈來愈近..什麼!?啊!!!!!!!」
尖叫過後,一聲巨響,所有東西好像靜止了...但...只有紅色的液體不停.
「鈴鈴鈴....鈴鈴鈴....」
「嗯.....?電話響了....」我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出大廳接電話.
「請問你是施慧賢小姐的家人嗎?」對方急促地說著.
「嗯....?嗯....我是她的女兒..」半睡醒的我不為意地回答.
「你的母親在公路發生了交通意外,有生命危險,她已送到醫院搶救,請你立即到醫院,以便辦病人的手續....」
我夢如初醒,腦袋忽然清醒但空白一遍...眼眶熱熱的...
「好....我..立即來!」我帶著吵啞的聲音說.
不顧心房傳出的刺痛,只顧吵醒哥哥去醫院.五大守則,娘對不起我沒做到就離家...
白色的布,白色的牆,白色的床,還有那慘白的臉,娘....
淚如泉般湧出眼簾...
病房啞然無聲...靜得聽到我倆眼淚滴在地上的聲音...
白衣人說,娘出血過多,輸了幾包血,另外腦受震盪,後腦偏右有血塊,體積大,無法開刀清積,腦內儲存物被壓著,換言之,娘,忘記一切了.
性命幸保,記憶丟失,不幸之中的大幸.但,生活如何是好,日子該如何度過,有人能教教我嗎?
回到家,今非昔比,已不像以前般熱熱鬧鬧..家,變得不完整.
想煮碗麵填肚,心不在焉,被水燙到,我痛哭流涕,哥把我拉開,關上火,以他的胸膛擁著我..
「我..我好怕..我怕失去我唯一的親人..」眼睛已曚糊..已分不清淚水與涕..口裡輕輕的吐出幾個字..
哥用拇指抹去我的臉上淚水..
「你還有我..我會跟你一起..我們要撐過去..雖我跟你沒半點血親..但,她是我的恩人..你,是我的另一半.為了你,為了報恩,無論如何辛苦,我倆都要捱過去,神把門關了,但祂會為我們打開一道窗戶..天無絕人之路...」
我倆相擁而哭..互相為對方的心靈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