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再會!」我與同學如此說道。就如平日一樣,我在夕陽下走過歸家之路,擔心今夜的功課有幾多要做,又要否焚膏繼晷。真是想起也苦笑不已。
夜來之際,剛亮起來的路上街燈突然一齊關掉,對於淡定的我並不多理會,只是速速回家。豈料在入家門之時,忽聞鄰舍粗口橫飛,抱怨電燈開不動,用不著。此時方才發覺事有不妥,心裡有種不安,據我的直覺,趕緊跑回街上再算,畢竟有云「走為上計」嘛。看來跟我想法一樣的人有不少,神情也顯得稍為驚慌。燈亮不起來,也意味著這是停電吧,我這樣想著。
不久,有幾個來自政府的人走過來表示有個毫無徵兆的太陽風暴吹來地球,導致電力無法使用,總之就全世界停電,你很麻煩就是了。話音未落,議論聲隨即紛紛不絕,有人質問其詳,有人反覆唸心經,也勉強聽到有人自語喃喃,狂嚎「世界末日殺到,港九新界避不得,要化身玉皇大帝打救蒼生......」,我的不安也靈驗了。不知大家想像的世界停電是怎樣的呢?如今發生了,我一時間無法以何種心情面對,亦無感想,心雖有震撼但又似膠著。我好歹自認是個現實的人,末日原本看似遙遠,今卻近在眼前。地上之光消失而天上之星歸來,繁星密佈,銀河甚是綺麗,這是給人的一點安慰,抑或莫非末日之前奏嗎?我希望不是後者。
無燈無電,重病者不得治療而離世,遠離家鄉之人因無交通而不能與親人相見,更有無數人生活重受困擾,不知今宵有幾多心靈的燈光消失了?雪上加霜的是,黑暗的街道及缺少的資源引來不少人趁火打劫,完全演釋人性醜惡,也印證了「天若要你亡,必先讓你狂」。
即使如此,人們若有意志就不會尋死。在此情勢下,人與人才能拉近,彼此幫助,群策群力,變得有人情味,這也是演釋了人性的一面。
天意或人性,兩者比較,誰更難明?
值得慶幸的是,就算那些政治家起不了作用,但社會機能未至於癱瘓,為市民服務的公僕在這災難中仍堅守崗位,給予援助,施捨物資。這些官僚比那種人更偉大,亦令曙光得以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