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我家屋子是與人合租的。不久前,其中一戶合夥人家搬走了。這天,凌晨四時許—當整屋子正進入沉睡的狀態下,忽然響起了尖銳的電話鈴聲。打電話來的,是媽媽的遠房親戚—雙子小姐。雙子小姐是一位寡婦,獨自撫養兩個小孩。她的合夥人家因家裏發生事變,臨時決定搬遷。依靠宗援維生的雙子小姐,負擔不起整套房子的租金,便打電話來向媽媽「求救」。媽媽是個感性的人,一想及她的背景,二話不說便答應了。我和爸爸都反對媽媽的決定:雙子小姐每逢來探望我們,她的兩個小孩必定把整間屋子鬧得翻天覆地;而妹妹則只想及能有多兩個小孩陪她玩耍,整天與媽媽一唱一和的。
就這樣,我和爸爸一直說服不了媽媽,而她對雙子小姐的承諾則依然有效。直至某天,雙子小姐終於帶著兩個小孩搬了進來,我和爸爸雖然無可奈何,但仍以笑迎人。
在整間屋子裏,雙子小姐的小孩最喜歡的地方,就是我放置在客廳的那張書桌。在那張書桌的抽屜裏,放置了很多我小時候收藏的紀念品,在那些零零碎碎的紀念品背後,蘊藏著一段段美好快樂的童年回憶。亦只有這些紀念品,才會令我感受到童年不只是回憶那麼抽象,而是實實在在、看得見、摸得到的一樣東西。因此那裡也正是我最不想他們靠近的地方。可是偏偏他們就是不放過我的書桌,每天放學便在那張書桌上做功課、溫習;而雙子小姐則在一旁悉心教導。看這情形,那張書桌已再沒有空間了,我只好到房間的電腦桌上做功課,而我唯一可以做的,也就是每天嘮嘮叨叨地吩咐不要弄抽屜裏的東西。但我明白,不論我再怎麼嘮叨,他們也只會當作耳邊風,眼見那抽屜一天比一天亂,我也懶得再理。直至過年大掃除時,我除了從抽屜裏清理出一大堆垃圾外,剩下的也就只有幾枝鉛筆了。文具不見了,那些紀念品更是一掃而空。
在接著的幾個月裏,妹妹的玩具總是不翼而飛,媽媽的首飾學會了「鑽地」,而爸爸的小玩意更經常無故失蹤,屋裏的另一戶合夥人家也經常不見東西。
只是偶爾,感覺雙子小姐的小孩手上的玩意挺眼熟的,便問:「你那玩意哪來的?」必答:「媽媽買的!」「甚麼時候買的?」「買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