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想著何時才能回到當初,能再拍一張家庭照時, 手機突然傳來了歷程表的信息提示音 。啊!原來下星期就是中秋節了 。
這幾年來,自我大學畢業投身社會工作後,只顧自我埋首工作而忽略了身邊的人 。回家探望父母或姐姐的次數愈來愈少,近年更只有新年才回家一兩次,吃團年飯順道探望家人 。因此,這次約父母和姐姐一家出來吃中秋節飯也使他們吃了一驚 。說真的,我自己也為自己吃了一驚,明明只是吃頓飯而已,當年多麼平常的事,今日卻變成一件足以令人「吃一驚」的事 。那,想必是我自己的原故吧!即然如此,我希望能由我自己作出改變……
今天,農曆八月十五中秋佳節,是人月團圓的日子 。前往約定的酒樓途中,看到街上結伴同行的家庭,父母牽著子女走,子女向著父母撒嬌,他們臉上那幸福的微笑就如今晚的月亮,比往年更圓更光,更帶點刺眼。
作為發起人的我早了二十分鐘到 。但是,等待,比想像中難耐,心情就像求學時期,派成績表時那種期待但又帶點緊張不安的感覺 。十分鐘過後父母最先到赴,父親扶著一拐一拐的母親上前,他們比上次見面時來得瘦弱,臉色蒼白,感覺走一步也吃力 。
「媽,爸!你們來啦!」我拉開椅子,扶著母親坐下 。
「是呀!打算早點來,免得你們等 。你來多久了?」父親說著坐在母親旁 。
「沒什麼,剛剛來到而已!就是媽你的腳怎麼了?不舒服就告訴我嘛,我們改天再約 。」我擔心地說。
「沒事,這是老人病,昨天下雨後就有點關節痛,都有一段時間了,不礙事,不礙事 。而且難得一家人吃飯,怎能因那點小事而取消呢!」聽著母親說,心裏更難受,想起剛剛走過來時那吃力的樣子,怎是一點疼痛就了得?而且由家裏走來也有段路程……
此時,不遠處傳來了一把熟悉的女聲,伴隨著小孩子的嘻哈:「爸媽!好久不見,弟弟!」「欣欣,快叫人!」姐姐一家也來了。我們一家又聚在一起了 。
在這頓中秋晚飯中, 曾經斷開的絲線再次重新連接起來 。 我們互說近況,一時說到父母的退休生活和身體狀況, 一時說到 我這幾年來的忙碌生活, 一時說到姐姐一家的生活及她女兒欣欣的調皮史 。之後,更請我們一嘗她自製的月餅 。心情由原來的擔心緊張轉變成輕鬆歡快 。 我突然想起了豐子愷的《吃蟹》, 雖然這頓晚飯 不是特別豐盛和美味, 但是我仍然十分滿足和享受,享受當中的氣氛--------一家團圓的氣氛 。
些時,我想起了十年前的家庭照 。「十年人事幾番新」如今我們都長大成人,父母也踏入了遲暮之年,姐姐跟結了婚,我們的家人也多了兩名 。 縱然一切已經改變,但改不了的是我們的關係 。突然,我很想再拍一張家庭照,一張見證「我們」的照片 。
「我們來拍一張家庭照好嗎?」
「一,二,三,笑!」相機閃耀的瞬間,我彷彿看見了今夜那皎潔的圓月,到底要經過多少陰晴圓缺才能迎來今夕?願我,能將它攝下,並保存到那年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