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陽光明媚的秋天下午,我正在一個公園工作。
「爸爸和媽媽靠得近一點吧!」我說︰「一,二,三…笑!」
「咔嚓!」我按下了快門。眼前一黑,我皺起了眉頭。
「啊!對不起,先生。我不知道你在拍照呢!」是一位秀麗脫俗的姑娘呢!她續道︰「希望沒有打擾你!」
「不要緊!不要緊!我拍多一次便可以了。」說畢,不禁害羞得低下頭來,發現地上多了一串鎖匙。我猜是她留下來的,正想拾起它的時候,卻發現她的背影已消失在我眼中。
想不到一串鎖匙竟打開了我的心扉,同時亦打碎了我的夢想。
再次遇見她,是一個平凡的下午。我滿心期待著拿回上星期拍下的照片,褲袋中仍帶著那少女的鎖匙,希望有一天能還給她。自那天起那少女的背影已在我腦海中出現過無數次,但皆是虛幻、難以捉摸的。那有這次眼前的背影,隨風飄動的秀髮真實?我急忙追了上去,喊停了她。
* * *
這條鎖匙就是我們愛情的開始。
「咦?這個小男孩是你嗎?很可愛呀!」佳瑩在我的工作室裡。
我有點害羞,點了點頭。
「跟現在的你一點也不像呢!」她說︰「但兒時的你跟現在的你,我都愛!」
我心頭一熱,把她擁入懷裡︰「我永遠也會愛你的!」
她笑了一笑,笑靨動人,把那相架從架上拿了下來。
突然,一瓶我平時用來沖印照片的溶劑趺了下來,溶液倒了下來,入了佳瑩的眼中…
「佳瑩!」我二話不說抱起她,立即送她到醫院去。
* * *
「病人的視網膜因受到刺激而受損得很嚴重…」
「醫生,她是不是失明了?」當時的我幾乎崩潰了!
我想起佳瑩在病床上問我她是不是變成了瞎子,看見她苦惱的樣子,我的心如被千千萬萬的利刀割、利箭刺。
佳瑩是我害的!是我害的!
如果我用完那瓶溶劑後,有扭緊瓶蓋,佳瑩便不會瞎了!
醫生點頭道:「你先冷靜一下…如果有人願意捐出視網膜,而適合病人,病人便可復明了。」
「我捐我的!」我叫。
經過一串串的檢查,慶幸地,我的視網膜沒有問題。
一想到佳瑩就快能看見這個美好的世界,難免會有點高興。
我被推到手術室的一路上,我心情十分平靜。
* * *
「手術十分成功!恭喜你,林先生!」我一醒來就是聽到這句話。
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漆黑的世界。
我永久殘障了。
我悄悄離開這醫院。
我決定要不留行跡地離開佳瑩,我不要成為佳瑩的負累。
我現在身處於沒有佳瑩的世界,我立時覺得自己很無助、孤獨。
有誰會來愛我這自悲自憐又沒有了夢想的瞎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