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倒霉的人

「我是一個倒霉的人……; 我是一個倒霉的聖誕老人……」我一邊趕路,一邊自言自語地說着。

每年的聖誕節,我都會大包小袋的把禮物送給孩子們。

尤記得剛過去的聖誕節,我像往常一樣坐鹿車去派禮物,誰不知接踵而至的霉事都發生在我身上,真的叫我沮喪。

在路途上,鹿車的輪胎突然斷了,真倒霉!花鹿告訴我,原來是聖誔婆婆前一晚因為缺柴燒火,借用了幾條車軸。於是鹿車便壞了。就在我修理鹿車之際,小鹿們又因為飲了雪水,一個接一個的拉肚子,待牠們痊癒後,已經是拆禮物日了!証明了-我是一個倒霉的人; 我是一個倒霉的聖誕老人…..

雖然已是拆禮物日,但邨裏仍然很熱鬧,街道止仍然有很多小朋友跟着父母,滿足地抱着各式各樣的禮物,好像在比硑着誰的禮物最吸引呢!

孩子們見到我都不覺詑異,因為他們見慣了父親假扮的聖誕老人,他們還催促我趕快把禮物奉上。我才剛剛派完幾份禮物, 來到一間破舊小屋的對面,有一個穿着單薄而有破洞裙子的小女孩站在門外,她大聲喊着:「喂!聖誔老人,你走錯路了,是這兒呀!」,其實我並沒有特定的路線,我覺得很奇怪,於是便走向她,女孩亦奔向我大嚷:「爸爸，我等了很久……,快回家…..,我既肚餓又眼睏呢!......你買了甚麼禮物......」她像要把出生以來的話全都吐出來。我未能解釋我不是她父親,她已拉我到她家裏。這個窄小而整齊的家,因為沒什麼傢俬,有一張桌子,上面有一幅三口子的合照,旁邊則只有兩張椅子,真的是空空如也......。 女孩子開心地問:「聖誕爸爸,今年買了什麼給我和媽媽?」說罷她便端來了兩碗熱騰騰的麵,我問她為什麼媽媽還未回來。她似笑非笑的道:「不要戲弄我,聖誕爸爸,媽媽已去世兩年了,我沒有忘記..... !」突然,我倆不作一聲,屋內異常沈寂,我只好撫着她的長髮安慰她。之後,我們完成了一頓豐富的聖誕午餐,女孩累透了,就躺在地上的床舖中睡着了。

言談中,我知道小女孩的母親兩年前因交通意外過生了;而父親又因要幹活而不能常伴小女孩。在那幅相下面,罷放着一束塑膠花和一個小貓造型的花瓶,這兩樣物件應該是過往兩年媽媽的聖誕禮物了,相信女孩的媽媽應該喜歡貓咪吧!

這個下午,我動手把小房子打掃一番,又買來了兩張床和一個小貓玩偶給他們作聖誕禮。直到黃昏,有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聖誕老人在門口出現,難怪小女孩認錯我是她爸爸,因為我跟她爸爸的打扮,身型和高度都十分相似呢!我們四目交頭,互相打量,不作一聲良久。最後他跟道別並由衷地跟我說了一聲:「很感激你為我們做的一切。」

我出門後,在疏落的街道上,再也見不到其他的小孩子,大概他們都回家吃晚餐了。

這個聖誕節,雖然我只派了幾份禮物,但從中我領會到─我並不是一個倒霉的人; 一個倒霉的聖誕老人,而是一個喜悅的聖誕老人。從小女孩身上,我更學會珍惜身邊的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