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週就要搬家了,是時候要收拾了。
房間裏,新買的服飾和不合身的衣物、雅緻的擺設和過時的玩具、高深的散文和封塵的童書;牆壁的相片、零散的文具、櫃上的獎盃......全都堆滿我面前,只是看看就已經超累。
不管了,努力執拾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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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桌的一個抽屜放滿小時候收到的生日卡、明信片、心意卡、感謝信......是滿滿的回憶呢。
以往總是幻想把手伸進這抽屜,就會突然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把我拖著某個未知的空間,像“多啦a夢”中的時光隧道,讓我可以自由穿梭於所有時空......伸手一摸,當然只是實實在在的木板和一堆雜亂的書信,收拾著、閱讀著、緬懷著,稍一不慎,時間就這樣溜過。
然後一個信封突然映入眼簾,上面寫著「寫給20年後的自己」(寫於2000年)。
是寫給我的呢,都忘了這封信了。我在心裏嘀咕。
以往、現在、昔日、今天、回憶、現實......最近我總是在想這些。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總是在緬懷過去、或是不再有幼稚的幻想、或是看著舊日心血來潮的寫給自己的信,卻沒有勇氣去拆開去看、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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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地學會收斂自己脾氣,不會張牙舞爪,不會誰對我不好就完完整整地還回去。慢慢也學會了忍耐,知道有些事情忍一忍就算了吧,也沒必要生那麼大的氣。
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會放聲大哭,不會被喜歡的人無意的一句話刺傷,也不會因為遇到一委屈就向最好的朋友哭訴;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要把所有人事物罵過一遍後才破涕為笑。漸漸地學會了收起自己眼淚,偶爾很累的時候掉了兩滴淚,還會責怪自己怎麼變得那麼脆弱。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寡言,變得不愛說話。從前我動不動就找親朋好友訴說每天的趣事,不論開心或委屈。快樂的事情分享,悲傷的事情也分享,後來的我漸漸失去分享的力氣,學會承受快樂和不快樂,冷暖自知。
從什麼時候開始,快樂變得沒那麼簡單了,不再是得到誰的稱讚就可以開心好幾天,也不再是得到一顆糖果就能笑得開懷。開始介意很多的事情,開始計較得失,開始對生活失去熱誠,開始感到失望和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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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為什麼突然想這麼多呢?是真的太累了嗎?算了算了,還是繼續收拾東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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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被擱置在桌面上。
它沒有被寄出也不會被寄出,因為寫信人已經不在了;不過它還是有機會重見天日,這就要看收信人甚麼時候把它拆開。
只是何時何日,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