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全身上下痛得快要撕裂似的,手腳早已失去知覺,眼前逐漸變得模糊,最後終於漆黑一片,我在極度痛苦下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竭力張開眼,但眼皮卻如有千斤重般,只看到模模糊糊的景象。那是一種久違了的格調,柔和的、溫暖的。眼前的一切開始慢慢變得清晰,這是一個舒適的房間,墻上掛著一幅帶有古典味道的油畫,窗上掛著一幅典雅的窗簾,天花板中央的那盞水晶燈散發著和諧的柔光。
“這房子的主人想必是一個有品位的富翁吧!”我心裏想。
回想起當初,我也曾經擁有這樣的一個家,那是“毒”還未佔據我的生活時的事。我的父親是城中知名的富商,母親則是當紅的明星,我就如父母掌上的一顆明珠,在物質方面可說是應有盡有,每星期的零用錢多得我怎麽話也花不完。當其他同學都要努力地存錢來投得自己的心頭好時,我輕而易舉便能得到。因此,我從來都沒辦法嘗到那份額外的滿足感,漸漸感到生活失去趣味和刺激。
“丸仔能帶給你無窮的快感!”
終於,毒品便入侵了我的生活,父母亦因害怕我會影響他們的名聲而與我脫離了親子關係,我變成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家”是遙不可及的一個字。雖然如此,我並沒有怨“毒”,反而感激它為我帶來解脫,給與我無驅無束的生活。
於是,我踏進了這個一去沒回頭的世界,開始了在毒海中浮浮沉沉的生活。很快,集團的高層便看中了我敢作敢為的性格,讓我當了個小頭目,負責在學校裏販毒。首當其衝的當然是我的死黨,算著算著,給我拉進毒海的應該不下十人。
集團的人非常滿意我的“功績”,便給了我幾個手下,允許我到外面做一些勾當。雖然我膽大,但還是不敢做些什麽不法的東西。我們最常做的也不過是在公園裏到處破壞,欺負欺負那些小男孩、小女孩,然後再把它們往毒海裏送。
有一天,公園的長椅上有一個小女孩在哭泣,便引起了我們的注意。那小女孩大概七、八嵗,頭上梳著兩條小辮子,圓圓的小臉蛋上掛著一雙可愛的小酒窩。可惜,這討人喜歡的樣貌全都不被手足們開在眼内,他們開到的就只有那條掛在小女孩脖子上閃閃發亮的心型吊墜。説時遲,那時快,手足們已經開始動手了,不用幾下功夫,小女孩的吊墜便成了囊中物。下一步便是強行把毒品塞進女孩的口中,令她成爲我們的一分子。這是小女孩哭得更厲害了,簡直是到了失控的狀態。
就在小女孩被捏著嘴巴的那一刻,我的雙眼跟那對可憐的大眼睛接觸了。那是一對水汪汪的眼睛,豆大的淚珠從眼眶裏滾下來,眼裏流露出哀求的眼神。在那一瞬間,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好像把我那埋藏在深淵的良心給喚醒。
“住手!”我衝口而出便下了這樣一道命令。手足們立即停下手來,用非常驚訝的眼神看著我。說實話,我也被自己這個舉動嚇呆了。但面子猶關,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命令。“這女孩起欺負不得,別問爲什麽,撤退!”雖然這一著甚爲牽強,但情急之下我只想到這一計。
看著這小女孩走遠,我的心裏有一份特殊的安慰,就像自己做了件什麽好事似的。
可是,萬萬沒想到,剛才的那一幕全都被在旁突擊監視的老大看見了。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之際,老大的隨從已經把我挾持到公園的公厠,緊接著的便是一連串的拳打腳踢。
“如果我們能擁有那女孩,我們便能爲所欲爲。”
“那富商知道自己的女兒失蹤了,我們還不賺個沒完沒了嗎?”
“現在什麽也沒有了!都怪你!”......
“咦,你終於都醒了?”一把甜美的聲音從房門傳來。
圓圓的大眼睛、可愛的小酒窩、閃閃發亮的心型吊墜......